所有事件超出计划外,朝失控的方向滑过去。
徐惊雨先前一直表现得从容镇定,到此时此刻,巨大的焦虑感才呼啸着袭上心头。
烦躁得不行,迫切地想要找个由头发泄情绪。
她没用沐浴露,简单地冲了个澡,裹上浴袍。
敲门声重复响起,好似从没停过。
徐惊雨习惯性走上前去,走到一半时,停下了脚步,低头瞧了瞧身上的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的,绝不算暴露,但浴袍本身的存在就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你的行李。”盛朝在门外提醒。
徐惊雨半低着头,将房门打开。
盛朝微微一愣,而后目不斜视地将东西运进来,银灰色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贵重的计算机做了重重防护,用小推车推进屋内:“你检查下有没有损坏。”
徐惊雨开机试了试:“完好无损。”
盛朝认真地开口:“那不要投诉我了喔。”
徐惊雨:“………嗯。”
他转身欲走,背后的人叫住他:“盛朝。”
有点儿奇妙,盛朝心想,她从前几乎不叫他的名字,在西罗市却能一天听见两次。
“有事吗?”他停下来,硬邦邦地应声。
徐惊雨:“酒店的洗衣房在哪?”
“酒店里没有洗衣房……”盛朝解释,“他们的洗衣服务原先是外包出去的,接活的洗衣房暂停营业了。”
徐惊雨:“我要洗衣服。”
“你没有带换洗衣物吗?”他皱起眉头。
“带了几天的,”徐惊雨找理由,“隔离不是得要七天?再过两天会没衣服穿。”
盛朝沉默了好一会儿,委婉地开口:“隔离期间没有必要这么讲究卫生的。”
他们有隔离酒店住,条件已经够不错了。
特殊时期,一件衣服多穿几天,咋不行?
“……………我要洗衣服。”徐惊雨坚持,她现在看上去和胖子一样的无理取闹了。
或许换成别的防疫志愿者,她不会这般的为难人家,但面对盛朝她天然带着蛮横的底气。
何况,焦虑症犯了实在控制不住情绪。
脏衣服堆放在那里,如同墙角堆了煤炭,必须立刻挪走否则洁白的墙面会一同染上脏污的印记。
“你能给我弄点洗衣液和消毒液来吗?”
盛朝绷着脸,语气不耐:“你非要洗衣服?”
徐惊雨理直气壮点头:“不洗,睡不着觉。”
盛朝扫了她一眼,大跨步地离开。
她没有关门,反正他还会回来的。
徐惊雨开始在房间内来回地走动。
过了二十来分钟,盛朝重新出现,手拿消毒液、洗衣液内衣清洁剂以及橡胶手套和搓衣板。
“你的衣服在哪?”他面色不善地开口。
“卫生间。”徐惊雨下意识地答。
盛朝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卫生间。
不是………他进去干嘛?
徐惊雨跟过去,只见他一边给浴缸放水一边费劲巴拉地在防护服外面戴上橡胶手套。
凉水流速大,眨眼的功夫放了小半缸水,他把衣服泡进去打上一点洗衣液开始揉搓。
动作一气呵成,熟练无比。
徐惊雨:“我自己洗就可以。”
盛朝充耳不闻。
换下的还有她贴身衣物,怎好意思叫他洗?
“真的不用你洗。”徐惊雨去拉他。
盛朝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原本体重就不轻,再加上沉重的防护服叫人半点拉不动。
宽敞的卫生间让他硬生生衬出拥挤的感觉。
徐惊雨气得用力踹他一脚。
盛朝岿然不动,闷声干活。
他的眉宇中含着一股狠意,以同等力道揉搓着衣服,搓出一大堆白色泡沫。
第042章 犯贱
徐惊雨:“………你别把我衣服搓坏了。”
他似在气头上, 仍不肯接话,但下意识放柔了力道,慢慢地搓洗起她的衣物。
徐惊雨踹了他一脚,内心的燥火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忽然间有了吃饭的胃口。
她回到客厅, 封泽又发来了通讯请求。
徐惊雨扭头望向卧室, 不知道盛朝何时能洗好衣服,她调好光幕的角度,接起视频。
“你忙完了?”封泽问, 生怕会打扰到她。
徐惊雨吃着饭,点了点头。
封泽盯着饭盒里的饭菜:“你就吃这个?”
“怎么了?”徐惊雨眨眼, 一荤两素的餐饭, 当然相较研究所的食堂是差了些, 和封泽的手艺更没法比。
“我……”封泽张了张口, 一时哽住了。
“好了, 我没那么脆弱。”徐惊雨不禁觉得好笑,“我以前可是连食堂营养膏都吃得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