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雨掀了掀眼皮,推开他的手:“滚出我家,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她的家……她和封泽的家……
盛朝噎了下,不情不愿地倒退出房门。
送走麻烦精后,徐惊雨没管封泽,径直走到院子里,长廊下放着个舒适的摇椅,封泽买给她的。
下雨天时,她会躺在摇椅上静静看雨。
可惜今天没有雨。
封泽跟在她身后:“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泽,你没有资格质问我,”徐惊雨不肯正眼看他,“毕竟你骗我在先的不是吗?”
她既没等到盛朝,也没等到封泽。
徐惊雨独自到宜市上大学,在大二上学期,才和来她学校当交换生的封泽重逢。
“那件事情过后,”封泽低声下气解释,“我被妈妈关了一整个暑假的禁闭,没办法去找你。”
徐惊雨履行当初的想法,故意装不认识他。
封泽也不提了,重新开始追她。
半年后,徐惊雨答应和他交往。
“抱歉,骗你是我不对。”封泽承认,被关禁闭为真,话术故意诱导也为真。
他甚至刻意模仿了一点,盛朝的喜好。
她在机房亲他,就说明她分不清是谁。
徐惊雨听他说话,躁意在心头翻涌,她摸到了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点燃。
高中毕业后,徐惊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好奇驱使下她尝试了不少出格的事。
她学会了抽烟和喝酒。
她窝在家里不分昼夜的打游戏。
她的脾气愈来愈坏,变得暴戾。
某天,徐惊雨从宿醉中醒来,扶着脑袋去洗漱,却在镜子中看见了徐锐狰狞的脸。
正如勇者杀死恶龙后成为恶龙。
她杀死了父亲,然后变成父亲。
徐惊雨及时清醒了,为了不堕落下去,她带着强迫性质地去遵守种种规则,将自己框住。
只是时间久了,会有点儿疲累。
抽烟对身体不好。
封泽跪坐在摇椅旁边,嗫嚅着嘴唇想去劝她。
徐惊雨转过头来,恶劣地往他脸上喷了口烟。
封泽闭了闭眼睛。
他脸上血迹未干,又被浇了一盆水,浑身湿淋淋的,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滴落到睫毛上。
他闻不得烟味,勉强忍了两秒钟,咳嗽起来。
这副可可怜怜的模样,让徐惊雨更加烦躁了。
她摁灭了烟,她没烟瘾的。
“你要是生气,”封泽开口,“打我一顿好了。”
徐惊雨俯视着他。
封泽捉住她的手,牵引着她按在某个位置。
“咔嗒”一声,金属扣弹开,皮带缓缓抽出。
封泽将皮带塞到她的手里。
他是不是以为她不会打他?
徐惊雨应声扬手,当真重重地抽了他一下。
皮带的金属扣砸在背部,封泽低着头,身形晃了下,他硬挺住了没有躲开,没有吭声。
她并不是想这样子伤害他。
徐惊雨丢下皮带,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封泽以为她要离开,匆忙起身想追她。
他一站,裤子掉下来一截。
徐惊雨抿紧嘴唇,当前的气氛正沉重,但她没忍住,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封泽心里一松,拎着裤边跪回了原处。
徐惊雨去打了盆热水,毛巾浸湿再拧干,她捏住封泽的下巴迫使他仰脸,给他擦拭血迹。
原来,当年盛朝看她的视角是这样的。
徐惊雨放柔了动作,给他的脸擦得干干净净的,他的伤口隐藏在头发里,已经结出了血块。
“骗我是你的错,出轨是我的错。”徐惊雨摊开来讲,她的所作所为貌似是过分了,“你怪我吗?”
“不怪你,”封泽攥住她的手腕,语气急切,“怪盛朝!是他太会勾引人全部是他的错。”
毕竟……毕竟盛朝是她的初恋。
徐惊雨会被他蛊惑,不能怪她。
是盛朝下贱,是他太会勾引人的错!
“可是,你骗我,我感到很失望,”徐惊雨反客为主,“我们的结婚登记预约先取消吧。”
封泽如遭雷击,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不,不是的,”徐惊雨心里同样一团乱,“我不知道,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吗?”
她温柔的语气仿佛在凌迟他的心。
封泽无法拒绝:“好,我会等你。”
徐惊雨在宿舍群里发了条信息。
二十五分钟后,一辆火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家门口,乐妍摘下墨镜对她勾勾手指:“妞儿,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