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雨斜眼觑他, 嘴角勾起, 大有种我倒要瞧瞧你想表演到何时的态度。
他积攒起来的情绪一下子全部漏光了。
真想问问, 她的心是不是用石头做的?
“去把你的头发吹干, ”徐惊雨淡声吩咐道,“不准将水弄到我的身上更不准弄到设备上。”
一句话令他恢复活力:“我马上去。”
他头发短, 先前用毛巾擦干过的,并没有到处滴水,仅仅是发丝带着些许湿润的潮意。
盛朝吹着头发,依然不安分,在她面前来回的晃悠,跟动物园里疯狂开屏的孔雀似的。
徐惊雨投去目光——
兄弟俩身形相仿,封泽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正好合适,唯独肩膀到胸口的位置略显局促。
白色的布料撑出饱满的弧度,扣子勉勉强强扣起来,感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崩飞出去。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复又低下头。
盛朝半蹲在她腿边:“你摸摸干没干?”
徐惊雨伸手揉了揉他的狗毛,蓬松柔软,发根细韧,手感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嗯。”
“你这椅子硬邦邦的,坐着累不累啊?”他得寸进尺,“要不然你坐在我身上好了。”
徐惊雨专注地敲击键盘,并不搭理他。
盛朝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计算机屏幕,上面充斥着密密麻麻看了会教人头疼的字符,和花里胡哨一大坨的六聚体热休克蛋白的结构建模。
他认字的,怎么放一起就读不懂了呢。
妈妈该不会真的是嫌弃他蠢笨,觉得封泽和徐惊雨更配才一直偏帮他的吧?
盛朝纠结了两三分钟,随即又释然了。
男子无才便是德。
他要懂这些干嘛?
是要和她抢工作,还是对她指指点点?
盛朝去倒了杯温开水:“嫂子,喝水。”
他叫嫂子上瘾了是吧?
徐惊雨稍稍挑了下眉,没有去纠正他。
盛朝溜达到厨房,从冰箱的保鲜层里取出一盒草莓,用盐水仔细清洗干净,摘掉萼片。
“嫂子,吃不吃草莓?”他嘴上询问,手已经捏起一颗颜色最鲜艳的草莓,送到她唇边。
徐惊雨张开嘴,吃下他的投喂。
盛朝盯着她嫣红的唇瓣,忽然想掰过她的脸亲下去,吮下舌尖尝尝草莓甜不甜。
他没忍住凑过去,亲了口她的脸颊。
徐惊雨淡定地端坐在原位,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对他出格的举动无动于衷。
这无疑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盛朝侧过身,抬手搂住她的脖子,头抵着她的肩膀,像个树袋熊挂在她的身上。
好累人的姿势,他尝试着将两条长腿伸过去,夹住徐惊雨的腰好把她整个儿圈在怀里。
“……………”
徐惊雨抬手扇了下他的胸肌:“别乱动。”
不碰还好,一碰,胸前扣子直接崩开了。
盛朝低下头一看,一连崩开了两颗扣子,衣领散开,大半个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你喜欢吗?”他明知故问。
“一会儿不发骚,”徐惊雨掐他,“就会死?”
盛朝愣住了。
徐惊雨以为他是被凶到了:“怎么?”
“我感觉,有点奇怪。”他小声道,似是不太好意思,却作出和语气截然相反的动作,非但不躲,反而挺起腰,主动将饱满紧实的胸肌送到她手下。
果然还是在发骚。
徐惊雨又赏给他一巴掌。
没了衣服的阻碍,能清楚地看见肌肉受力后的颤动,皮肤表面浮现出鲜明的指印。
他的身躯跟着打了个颤,嘴唇微微张开……徐惊雨见状赶紧捂住他的嘴巴,阻止他喘叫出声。
四目相对,气氛开始变得奇怪。
徐惊雨松开手:“别打扰我工作。”
“哦。”他低眉顺眼的,瞬间坐好。
徐惊雨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漫不经心发问:“你的入学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有在学习的,”盛朝有种被教导主任揪住的错觉,“而且八月底考试,现在才七月,来得及。”
徐惊雨见他还敞着衣襟,忍不住踢了下他的小腿:“你去换一件正常的衣服。”
封泽说得没错,他是个破坏分子。
她偏偏把一个大麻烦领进了家门。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拷问她:
“你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吗?”
徐惊雨按了按睛明穴。
她再睁开眼睛,对上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背影,恍然间以为封泽回到了家里。
男人转过身来,原来是盛朝。
徐惊雨皱着眉:“别穿这一件。”
“怎么,不好看吗?”盛朝追问,他从满柜子的西装里挑了胸围最宽松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