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雨握住他的手,轻挠他掌心:“嗯。”
他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
逛完回程,车子沿着环海公路走,右边是茂密森林,左边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盛朝心念一动,提议:“我们去冲浪吧!”
“日程里有安排冲浪活动,”封泽满是不赞同,“今天玩了很久了再去冲浪会累到。”
他都计划好了的,毕竟要一连玩上好几天呢,充分休息保持体力是最重要的事。
盛朝充耳不闻,把哥哥的反对当成空气。
“你现在想不想玩?”他只关注徐惊雨的想法,“你现在想玩的话我们就立刻去玩。”
来白邑市怎能不去海边玩?
虽然日程有安排,但经盛朝一提,她真有点儿意动,内心陷入了选择的纠结中。
以前她肯定会死死按照计划行事,不允许出错,但或许是时候换种生活方式了——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徐惊雨抬手搭上他的肩膀:“玩。”
封泽抿起嘴唇,没再劝阻,只心里怀着别扭的心思,如赌气一般故意说:“你们俩玩,我有事。”
不玩正好,盛朝想,他和徐惊雨二人世界。
徐惊雨没有勉强他,点了点下巴:“嗯。”
路线切换拐到海边,盛朝急匆匆去租造浪艇,封泽则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打开笔记本开始办公。
他们俩有假期,他还得抽时间处理公务。
“你想吃蜜桃还是青提?”徐惊雨忽然问。
封泽稍加思考:“青提。”
“行。”徐惊雨点了点头,不远处有卖椰奶冻的店铺,她踩着柔软的沙砾去排队。
青提的给封泽,草莓的给盛朝。
至于她自己,徐惊雨瞧了一圈,哪一种都想尝尝看,干脆要了超大份缤纷混搭。
缤纷混搭要现做,徐惊雨耐心等待,耳边蓦地响起一个带浓重口音的男性声音:“徐?”
徐惊雨转头,对上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金色头发,蓝眼睛,瞧着是个联邦人。
男人停住脚步,打开个人终端,找出新闻上的照片,放大了和本人仔细对比:“你是徐吧?”
徐惊雨:“………是我。”
“真是你,”他兴奋非常,操着蹩脚的帝国话打招呼,“我的名字叫做霍德夫,和你作工一样。”
…………是工作吧。
徐惊雨切换了语言:“你可以说联邦话。”
霍德夫松了口气,语速骤然变得飞快。
封泽抬头撞见这一幕,心头顿时警铃大作,尤其是搭讪的联邦男人相貌还不错。
他默不作声地挪到了距离更近的沙滩桌,侧起耳朵,两个人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幸好,是学术上的交谈。
只是,他话中时不时夹杂着,诸如“你的眼睛很美丽”之类的夸赞又算怎么回事?
封泽有心想去打断对话,又害怕她觉得他太爱吃醋,在抉择关键期不宜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何况,前段时间他才信誓旦旦说过,只要不是盛朝,她出轨一百个都没有关系,怎能自打脸?
盛朝租完造浪艇回来,也发现了状况——徐惊雨和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男人,相谈甚欢。
他听了一耳朵,两人说话语速快得仿佛在开枪,叽里呱啦的鸟语是半句听不懂。
“他们在聊些什么啊?”盛朝下意识地俯身询问封泽,他哥能听懂世上所有鸟语。
“他在问惊雨要联系方式,”封泽眼皮不带抬一下的,“问她会在白邑市待几天,能不能再见面?”
“我去!”盛朝瞬间火急火燎的,封泽这都能耐得住,他可受不了外头的野男人对她勾勾搭搭。
盛朝挤到徐惊雨身边,挽住她手臂。
占有的姿态令霍德夫侧目,用联邦语试探地询问:“徐,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他是我外甥。”徐惊雨面不改色地回答,“他患有轻度弱智一直是我在照顾。”
弱智?霍德夫投来半信半疑的目光。
盛朝适当抬了抬下巴,张口正要说话,徐惊雨拿起摊主做好的草莓椰奶冻,舀了一大勺塞他嘴里。
奶冻又凉又滑,直直朝喉管滑进去。
盛朝慌忙弯下腰,好不至于被呛着。
莫名受了一鞠躬的霍德夫:“………”
“是我们帝国的习俗,”徐惊雨睁着眼睛编瞎话,“小孩子见到长辈第一面要鞠躬。”
霍德夫望着高大健壮的男人,他搞不懂帝国的辈分,短暂思考后理解为他心理自我认知是小孩子。
封泽悄悄抬手遮了遮脸,不堪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