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怎么也没想到变故竟然出在了这里,外头都是林宿简的人,她该怎么跑啊,或许,她真的不该卖掉宋喻生。一股无能为力夹杂着后悔的情绪快要吞没了她,只能任由那两个丫鬟替她洗着身子。
半个时辰过去,温楚在净室里头上上下下都给两个丫鬟洗了一遍,穿好了她们拿来的衣服。
温楚刚才进来的时候,丫鬟还在奇怪,自家公子怎么会看上一个村妇,穿得是比她们都还要不如,即便生得再美,也太过于粗鄙不堪。
然而,待人换好了衣服之后,两人眼中都露出了一股惊艳之色。
白皙的脸蛋精致小巧,柳眉之下是一双明亮生辉的杏眼,因着洗澡的时候被水汽蒸着,皮肤上透出了淡淡的粉色,而那张唇,即便是未涂口脂,依旧娇艳欲滴。脱去了粗劣的衣服,换上一身水红长衫,这样艳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却也丝毫没有显得俗气。海藻般得头发铺在身后,一举一动,摄人心魄。
当初温楚的母妃德妃,便是大昭出了名的美人,只是后来,伴随着她美貌的说法,还有个脱不开的称呼,妖妃。众人都说,德妃就是因为生得美,所以勾走了圣上的心神。
温楚承德妃容颜,因灵惠帝曾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综合二者,容貌较德妃更盛。
那两个丫鬟从惊艳之中回过了神来,也不敢耽搁了时间,很快就把人带去了里屋。
丫鬟一把人送到,就赶紧退了出去,还把门从外头上了锁。
林宿简方才也去净身了,不过他动作快,净完身后就坐在椅上等着她了。
见到她换洗过后,林宿简眼底情绪更浓,若说方才还有所收敛,现在就是连藏也不藏了。
他果真没看错。
一开始温楚见面的时候是和张成湖一起找她算命,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温楚生得很好,不然他闲得没事干送她回家?后来一次一次地同她接近,又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是有耐心了,若她不愿,也只能是硬来了。
总归他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人,手段不同,可是达到目的就行了。
想到这里,林宿简起身朝温楚的方向走去,她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可是身后就是门,再退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她大声阻止道:“停!停住!不是说好了一个时辰吗?现在哪里到了啊?”
林宿简看她怕成这样,也不再继续靠近,总归人已经在屋子里了,再等半个时辰又如何。他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沙漏说道:“半个时辰,沙漏见底,我不会再管你愿不愿意。”
温楚被他这副样子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还试图跟着林宿简打商量,口中一直喋喋不休说着。林宿简看着她说话都累,从桌上给她倒了杯水。
温楚刚想接过,但想到林宿简说不准会在茶水里头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摆手道:“我不渴,就不喝了。”
林宿简见她防备心这样重,也不再坚持,看着沙漏快要见底,在一旁提醒道:“时间快到了,我劝你别说了。”
温楚眼看林宿简怎么说也说不通,心也沉到了底。
*
宋喻生已经换上了春风带来的衣服,既然温楚跑了,他现在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他身着白色圆领锦袍,腰间挂着块上好的玉佩,气质出尘,眉眼之间尽是冷清,恍若是画中的谪仙。
大雨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方还大的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有潮湿的地面和空气中浓郁的泥土气昭示着方才下过一阵倾盆大雨。
打更人的梆声伴着马蹄声在夜晚格外清晰,奔马踩过水坑,溅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待宋喻生一行人到了林府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更天。
冬月已经和他们汇合,将看到的东西同宋喻生讲了,他道:“我就见到那个小道士上了林家的马车,后来他便带着他们回了林府。我看到了小道士被人带进去了屋子里头,听到那个男子好像说什么给她一个时辰的时间,想来,现在还没遭遇不测。不过,算起来,也快到时间了。”
宋喻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只是眼底一片冰寒,温楚卖掉了他,按理来说,他还去管她的死活做什么呢。
宋喻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处,或许他想,温楚背叛了他,即便惩罚也只能是自己来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