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理所应当地说道:“不然呢?不怪你,去怪谁!”
温楚笑了下,“好啊,所以说,没人怪就要怪到我的头上吗。”
方才那些人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困,她就算是有心辩驳也说不出口,只能叫他们肆意辱骂。
可现下,终有了机会,温楚也不受这个气,挨骂不还嘴她也受不了。
男子似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脾性,本看她生得那副样子,也不像是个会还嘴的。
他愣了一愣,很快就反应了回来,嘴硬道:“自是你的错,当初若不是德妃祸国殃民,礼王岂会有可乘之机,如今不是你回京了,又怎么会有这等天灾人祸!”
周遭也有不少的人去附和他这话,男子瞬间又是信心大作。
“我的错,口口声声都是我的错!我离京数年,一没享食禄,二没受你们跪拜,三是回了京也没当公主,凭什么你受了难,便要去全都推到我的头上。好,这回你把这旱灾怪我头上,怎么,那先前几年的天灾就不是灾了?你又是要去怪谁,天灾天灾,既是天灾,为什么也就非要引罪他人,你是何居心?”
他们总是喜欢将天灾这样的事情推罪到人的身上,温楚没有回来之前是灵惠帝,温楚回来之后,便又成了温楚。
那男子被这话一噎。
方修那边的人告诉他们今日温楚出门,叫他们看准了时机去挑了事,眼看事情都要差不多成了,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来了个宋喻生,谁又能想到,这温楚模样生得嫩生生,但这行事却颇为果决,也是不叫自己受一点气。
他的嘴不如温楚呛人,但他仗着人多,老百姓们怒气升腾时候闹事再好不过。
他耍起了无赖,哭咧咧道:“瞧瞧!我们受了苦还不叫说了,你是吃好穿好,我们呢!我们招谁惹谁了,一年到头就等着那些庄稼吃饭了呢,吃不上饭,叫我们怎么活,你不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祁子渊再也受不了了,他道:“把你们往死路上逼的是她吗!怎么不看看是谁给你们喝的泥粥,皇上的救灾粮没下去吗?天灾你们引罪于她,怎么,人祸也要怪她?!你还敢跟我说什么礼王之乱,当年那场叛乱,她受的罪,你们也敢说她是活该!”
祁子渊越说越恨,恨不能上去给他来上一脚,谁料得那个男子趟地上就哭,“打人了!打人了!祁家的小将军打人了!”
他这一闹腾,没理都变得有理了,倒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周围的人也都开始对祁子渊指指点点。
祁子渊冷笑一声,直接拔剑,道:“好,你在这里寻死觅活,那我今日便杀了你!也不算是冤枉。”
祁子渊想要动手,却被温楚制止。
祁子渊顺不下气,想要让温楚让开,温楚却道:“你杀了他没用,我反倒是更脱不了骂。”
若是祁子渊真杀了眼前这人,温楚不又再去担上一个红颜祸水的骂名吗,到时候还得平白连累了祁子渊跟着她一起留下了个骂名。
那男子本还因为祁子渊拿剑提了一口气,后见到温楚出面阻止,那口气彻底松了下来。他料准了他们不敢真的动手,所以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可那口卸下的气没有多久就重新提了起来,他竟看见温楚拿过了祁子渊手上的长剑,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众人只能见得,那身着一身鹅黄长裙的女子,手执长剑,走到了男子面前。
她的面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有风吹过,她的发丝都随之轻扬。
那个男子见得温楚这样的表情,又看着她手上的长剑,一时之间竟也忍不住直打哆嗦。
若说温楚杀他,他觉得还真能做的出来。
毕竟狗急了还跳墙呢,把她逼急了,杀个人又算什么。
男子看着温楚离他越来越近,想要后退,然而温楚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眨眼之间,那剑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说我是妖女,人人恨不得杀我泄愤,天不落雨,这样的事,也非要怪罪到我的头上。那我便说就是你这样的渣滓活着,老天才看不下去了,每逢几年才要降灾。”
她又将剑指向了方才打骂她的一个老妇,又说,“我还说就是因为你活着晦气,老天爷才不肯降雨。那你们,能不能也去死。”
老妇骂她:“你是妖女,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休想血口喷人,拖我们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