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言听到了这话,眼眸垂了下去,他犹疑片刻了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他道:“母后,我会的。”
孝义听到了话,那紧蹙的眉头,不知为何还是松不开来,她道:“你......”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梗了一会后,只是道:“你会就好,你要记得,当初是德妃,是小楚救了你。小楚吃了不少的苦,你要好好得待她,知道了吗。”
李惟言轻笑了一声,垂首说道:“母后,我会的。当初她救下我,她为我吃的苦我都记得。你同父皇这些年来,说了很多回,儿臣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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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楚那边和祁子渊一同出了宫。
今日祁子渊在休沐,最近不知为何都督府里面的事情忙得吓人,他每每想要进宫去寻温楚,却都没有机会。
今日好不容易让他得了空,才能去了宫里头寻她。
温楚一直闷在宫里头怪难受,便和祁子渊一齐出了宫,况说有他在身边,也叫皇后他们能安心些。
祁子渊同温楚走在街上,温楚头上戴了一方帷帽,毕竟近来城中关于她的传言甚嚣尘上,说不准叫人认出来就要倒霉了呢。
温楚其实也不大在意他们说些什么的,毕竟这么些年来,这些话她听的实在也不算是少。骂她的,她不怕,她只是怕叫人认出来要挨打。
两人走在城中,依稀见得有些地方已经搭起了救灾蓬。这场旱灾,不少人都受了殃及,没有水降下来,致农田皲裂,禾苗干死,受害这不知凡几。
祁子渊叹了口气道:“这头的雨什么时候能下来一些啊,这样在旱下去,怎么受得了。”
天空一片碧蓝,丝毫看不出有下雨的痕迹。
温楚听了祁子渊的话,伸出手去触摸天空,刺眼的光透过指缝,透过帷帽照射在眼中,她道:“雨吗?说不准快了。”
祁子渊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只是道:“你怎晓得,你起过卦了?!”
温楚没有回答他的话,转头问他,“你怎晓得我会算卦的。”
温楚记得,自己也没有在祁子渊面前算过卦啊,就算是上回在宋家,她起卦被抓了一事,祁子渊虽也在场,可他也不过是路过,也不该就那么一回就知道了?
祁子渊也没想到温楚突然这样问,眼中竟然露出了几分愧色,他垂头道:“对不起,认出了你后,我让人去查你了。”
温楚顽笑道:“这又有什么好去说对不起的,怎么总搁那里道歉呢,我晓得你没什么坏心思的。”
祁子渊同宋喻生又不一样,祁子渊他去查她,最多也只是好奇她这么些年过的是些什么日子罢了,实在是没什么好道歉的。
祁子渊仍旧垂着脑袋,温楚走到了他的跟前,道:“喂,祁子渊,真没事,我都还没有怎么样呢,你怎么还委屈上了呢,不都说没事了嘛,你难受什么呢。”
两人就这样走着,温楚走在他的前头,祁子渊忽然顿步,温楚也跟着停下,他抬眸,看向了她,道:“还有对不起,叫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我回来之后,就听说你死了。我不信,可他们都这样说,我想要去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皇上都说你死了,姑姑也说你死了,我......我便也以为你死了。若是我执意要去找你,你说,会不会......会不会你就不会这样苦了。”
温楚愣了片刻,却见祁子渊已经红了眼眶,他原来一直都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的。”
温楚听了这话,难免被说起伤心事,可她还是笑着道:“你总是要说着这些话,祁子渊,你不欠我的。而且,我不苦,真的不苦。除了宋喻生那事吧,我实在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可是我跟着温老爹的日子,就很好啊,很开心,很快活。他教我算卦,我跟在他的屁股后头给人卖符箓。你想啊,我跟在宋喻生的身边,不过半年都没有,从今往后,想来他也看开了,不会再来纠缠了。这样想着,更不苦了。”
祁子渊知道,温楚总是这样,天大的委屈到了她的嘴里也叫不苦。
从前那样的性子,受了点委屈就能到处哭,却成了如今这样。
祁子渊又怎么能不心痛。
他总是觉得于她有所亏欠,总是觉得,她如今遭到了这些苦,都是因为他不够有用。
可温楚都这样说了,他若是再继续说下去,也太过于矫情了些,他揉了揉眼,笑了笑道:“对,好日子都在后头呢,以后会好下去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只要是人活着嘛,这日子不就是能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