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祁迎那边也已经赶回了祁子渊的身边, 他虽受了重伤,可也不敢耽搁回去报信,一路奔波回来,祁迎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才到了祁子渊的跟前。
祁子渊见他一人回来, 便猜到了大概, 他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祁迎, 却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她呢,走掉了吗?”
祁迎垂首,道:“宋喻生的人找来了......我没能打得过他们。”
祁迎的脸色十分难看, 灰白一片,即便他穿着一身黑衣, 祁子渊看不见他身上的血, 但还是能猜到他受了很重的伤。可祁子渊气在头上, 语气说不出得差, 他质问道:“所以你就这样看着她被抓走了是吗?你为何这样没用, 既知是在逃跑为何还不小心一些,你......你......!”
祁子渊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虽不知道宋喻生和温楚之间有什么恩怨, 可他看她这样急切想跑,想也知道若这回被抓到了,她的下场会是如何。
他有些不知所措, 却还是要强逼自己镇定下来, 他看着眼前受了伤的祁迎说道:“你先去养伤吧。”
祁迎见祁子渊真的没有罚他, 有一些错愕。这是他第一回 犯了这样大的错误, 罪已至死。
祁子渊看着祁迎不动, 蹙眉问道:“你做什么还不走?”
祁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主子之前说过, 若我保护不了她,也不必再活......”
若不是温楚以命相逼,祁迎那个时候一定会去和冬月他们打个你死我活,若打不过他们,他便去死。暗卫的宿命皆是如此,他们的一声皆为主子的命令而奔走,若是主子让他去死,他也要心甘情愿。可温楚拦住了他,他也只能回来了。
祁子渊听他这样说,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祁迎,你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之所以要你去,也是因为信得过你,若你也帮不了她,那便是真的没办法了。你跟了我这么久,还看不懂我吗。我那些话,非是真要你去死,小喜跟我在一起两年,她都懂我,为何你还不懂?”
祁子渊知道,若是温楚没有劝他,祁迎现在说不定已经拔剑自刎了。
祁子渊有些头疼,却还是说道:“这事是我的错,我下回不再说动不动就要你去死的话了。”
因为祁迎会当真。
他转身往外走去,祁迎回了神来,急道:“主子,你去哪里?”
祁子渊摆了摆手,道:“我去国公府看看,看看宋喻生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你放心去养伤吧,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
天色已经将近傍晚,祁迎上了国公府,他拿出了祁家的令牌给门房看,说是想要见世子爷。
后来门房禀告了宋大夫人,宋大夫人听到了人是来寻宋喻生的,也没有多想些什么,毕竟两人同朝为官,虽说是一个武将,一个文官,不太沾边,但宋祁两家都是皇太子一党,要商议的事情也不少。
见他来寻宋喻生,宋大夫人便也赶紧让人把他带了进去,又去派人知会了宋喻生。
两人没有在玉辉堂相见,而是在宋家的后湖的水榭那处碰面。
这处的景致很好,即便是在夜晚的时候也能看出这片地方的不一般,竹树交加,每走两步就能见得奇珍异石,此处亭台轩敞,水榭由一圈朱红栏杆围着,几个檐角已经挂上了灯笼,因近夏日,灯笼四周有不少飞虫拥簇。周遭还有不少的蝉虫鸣叫的声音。
宋喻生已经等在了水榭内,他坐在石桌前面,自顾自地斟茶倒水,旁边也不见其他的人。
祁子渊大步上前,跨过几个石阶,迈入了水榭内,他坐到了宋喻生对面的石凳上。
祁子渊也不打什么哑谜,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究竟是想如何?她何处得罪过你,要你这样对她,非不肯放过她。世家第一公子宋祈安,就这点子肚量,连一个女子也不肯放过。”
宋喻生没有被他激怒,只是淡淡道:“我同她之间的事情,可不是放过二字能揭得过去的,我同她是有山盟海誓,外人可干涉不了。”
海誓山盟。
此话一出来,祁子渊的脸色果然难看了些许,可他还在讥讽道:“什么狗屁海誓山盟,我可看不出来她同你有什么干系,人都巴不得逃走了,竟还去说海誓山盟,你这话说得也太不要脸了吧。”
祁子渊的语气十分难听,几乎就是指着宋喻生的鼻子骂了。
宋喻生听他这样言行激烈,也没说话,抬手举起杯子酌了口茶,放下水杯后,他似笑非笑看向了祁子渊,说道:“祁小将军,你当真要这样跟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