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他没看见归要,听他们说应该是出去透气了,说完还揶揄他,干嘛这么关心人家。
李弘嘉失笑,没替自己辩驳,算是默认了。
归要不在,他们才敢放肆地哦出声来。
今晚谁看不出来啊?李弘嘉那心思都快摆在明面儿上了,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
也就是归要,一问三不知,问什么也不明着答,起兴了也不跟着附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意思。
李弘嘉关上门之前听见有人问:“哎?李弘嘉这心思也太明显了,我不信归爷看不出来……”
是啊。
那么聪明的女孩子,他不信她看不出来……大概是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越往后,越躲着他。
最开始的两个小时,时间刚到归要就站起来说学校有事儿要走人了,是他伙同老杜一起,借口称大家待会儿马上要吃晚饭了,现在走不合适。
于是硬生生把人多留了三个小时。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估计等他处理完这事儿回来,人应该就趁机走了。
也无妨。
总之她的联系方式已到手,剩下的事儿来日方长。
李弘嘉想着想着,忽然就被人迎面撞得个趔趄后退,怔了怔,感觉裤腿一热,有什么东西缓缓流淌而下。
来者是个很年轻的高个子男生,似乎也愣住,随着他一并往下看去——伴着阵阵酒香,从腰间开始一路往下,将整条裤子污染成一片狼籍,滴答滴答,连鞋袜都浸染了紫红色。
“抱歉啊,不过……”男生毫无愧疚地开口,“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李弘嘉:“?”
男生想了想,虽然无礼,但很好心:“往前走一百米有个公厕,大冷天的,最好处理一下,不客气。”
说完就走远了,留下李弘嘉一个人目瞪口呆。
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强词夺理先下手为强时,人却早就溜没了影儿。
这个商业化别墅区位置有点偏僻,平常没太多人来玩,平时也就两三户,周末或许多点,但也多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李弘嘉走得有点远,回去处理还不如去公厕寻烘干机。
李弘嘉自认倒霉,寻了半晌,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公厕。
今晚元旦佳节,物业布置了许多红色灯笼,衬托得周遭一切都变得明亮大气。一阵寒风刮过,湿漉漉的裤腿贴在身上,沁人骨头的冰凉。
李弘嘉被冷得瑟缩一下,赶紧钻进了公厕里。
别墅区的公厕一向亮堂干净。
这个时候公厕里没什么人,他找到烘干机后突然想起,自己这儿临时出了点岔子,得知会一声房东,于是特意给房东回了个电。
谁知道在拨出那个电话后,对方却一阵忙音。
他一怔,又打了好几通,全都无人接听。
想起刚刚那个男生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赶紧从手机里找出订单信息调出房东的电话号码,却在这时候惊愕地发现——房东的联系方式与刚刚来电的并非同一人!
他直接就往外走去。
手却在触及到门把手的时候滞住。
打不开。
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这块别墅区的公厕设计别有用心,为了照顾男士女士的隐私,门都是自动关合。
而他放松了警惕,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扇门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锁上的。
他用力拍了拍门,大声呼救,叫了几声后想起刚刚自己进来时看见这个公厕周围几乎都没什么人。
今儿元旦,哪哪儿都放假,就是有值班的,也早关上大创大窗吹着暖气休息了。
基本就是没什么指望。
与此同时,公厕外面。
孟聿峥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钥匙向上抛,又接住。
身旁的陈朔听见里面的大声呼救,抬手看了看时间,说:“周围所有信号已经屏蔽,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孟聿峥轻嗤,不以为然:“半个小时就够了。”
陈朔不知道孟聿峥和李弘嘉那点陈年旧账,只道:“挺冷的。”
找姑娘花前月下半个小时就够,又何必故意让人在里面熏一个小时?
孟聿峥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歪头一笑:“我这不是在里面给他留了一件外套么?”
陈朔挑眉,却没把心中的实话说出来。
丫守小礼,缺大德。
按张明阳的话来说,这人缺德缺冒烟了都!
孟聿峥怕晚了姑娘就跑了,也不再多话:“行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