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是孟聿峥的特助,叫金扬。
“上车吧,”金扬替她开了车门,“孟总说您下午有课,让我送您一趟,这车牌能进医大,一个小时就到。”
归要发怔:“他还知道我有课呢?”
“嗯,”金扬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五十,心理学院鹏程大楼,对吗?”
“……”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归要窘了一下,跟着金扬上了车。
金扬车速稳快,两人最后紧赶慢赶,提前了半个小时抵达。
她下车后道了谢,金扬却摆手,对她笑得意味深长。
归要瞅那眼神,以为是自己皮肤留了什么痕迹,被弄得心猿意马的,上课前特意去整理了仪容仪表,对着镜子好生观察了半天,却没在脖子附近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至少这件事儿上他还算听话。
她笑骂自己多虑,不再管它,捧着课本进了教室。
那天上课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她的课考核严格,出勤率一向高,能考进医大的这批学生自学能力丝毫不逊色于京大,课堂氛围也算认真轻松。
就是快到下课,她低头布置任务时,反而听见底下学生一阵压抑的躁动。
她以为是临近下课学生们激动着急,于是敲了敲讲台,警醒学生肃静。
敲了两声后发现不管用,声音依旧,甚至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她疑惑地举目望去,发现学生们个个都探着身子看外面,面上神色新奇,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归要又跟着瞧过去,透过教室的落地大玻璃窗,她一眼就看见了教学楼外那道格外扎眼嚣张的风景。
要不说他从来就是人群焦点。
归要如今总算明白这背后的原因。
还有两分钟就下课,归要索性也不再管着他们,拿起一旁的手机,果然看见他给她发了个消息。
消息比行为简短利落:【到了,等你】
归要犹豫着,没回。
眼看着临近下课,学生越来越多,他那边回头率也越来越高,教室内有几个学生对着那边拍了一张照,在手机上搜索一通后,惊了,忍不住冒出一句国粹。
“我说这辆跑车看着那么闪眼!Aston Martin,全球限量80台,国内总共也就配额6台,十几年前出展的,如今都是千万级别的典藏版跑车了……这厮谁啊,哪家阔少跑咱们学校泡妞来了?!”
归要:“……”
这人真是,惯来嚣张的主儿,这辈子都改不了这骄矜的少爷脾气,七年后也只有愈发狂妄气盛的份儿。
下课铃终于响起,各个教室的学生鱼涌而出。
这会儿人流量最大,他的车就停在正门口,没挡道,可谁见了都得瞄上一眼,男生女生们频频回头间,低头窃窃私语,不知所云,眼里却全是惊羡。
他倒是一脸置身事外,慵慵懒懒地靠在车门边,玩着手机,手上不断敲敲打打。
归要这边的消息也一直在进,她拿起看了一眼,这人听见下课铃后竟开始心急催起人来。
她按兵不动,生等着学生们都散完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另外一条通道,绕了一圈,回到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平时也没什么人,星期五下午更是空空荡荡“人迹罕至”,老师们该走的早走了,就她一个躲起来的小怂包。
她坐在位上,假意整理一番,估摸着学生人群也该散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抱歉啊,我没看消息。现在在办公室呢。】
发完消息后,她又磨磨蹭蹭地收拾着桌面,一瓶水放了又提,提了又放,最后不顺意,又将那水杯摆在了还算显眼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她觉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拎上背包,准备关门走人。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堵在办公室门口的男人。
对方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似笑非笑,不知站那儿有多久。
但归要能确定自己刚刚那一系列的傻不愣登的行为,他全收尽了眼底。
他这人,也挺爱看戏。
她表情刹那间精彩起来,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眼睛心虚地提溜了一圈,嗫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孟聿峥倒是宽宏大量,看破不说破,哼笑一声,转而言他:“付巍要处理姚陶,他这人一贯心狠手辣,下手绝不留情,姚陶估计逃不过这劫。”
归要意外于他忽然说起这件事,愣了一瞬后,脊背却开始升起寸寸寒意。
这不是小事儿,他却把这个消息说得如同寒暄一般轻风云淡,仿佛在他这儿不怎么上心。只是在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多了点儿东西:“姚陶,要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