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颜色乱七八糟的线,那…加两个耳朵变猫猫吧。
五颜六色的猫猫脸上, 桑绾想了想,其他线鲜艳, 她便挑了黑色的线在上边绣上了眼睛跟胡须。
虽还是有几分难以言喻,但好歹能看出来是只很杂乱的小猫头了。
叶祈偶尔垂眸瞧一会,看见那惨不忍睹的猫猫头后,唇角弯了弯,不忍想象着这猫猫荷包挂在自己身上的情形。
估摸着应该很惹眼吧。
阳光正好落在二人身上,岁月静好。
傍晚,那人果然又来了。
桑芹还么走到弄花巷呢,就被人喊住。
“桑芹,还记得表舅吗。”
利落的女人还在想今夜吃什么,结果一个人冷不丁出现在眼前,还自称她表舅。
桑芹皱了眉一步不退,只是无声握住了自己的刀。
表舅。
她想了想十年前那个日日刻薄说女子就该当个大家闺秀,不该像她这样舞刀弄枪的年轻人,又看了好几眼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男人。
很好,依旧是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子。
实话说,眼前之人五官其实不错,只是神色使然让六分的容颜贬成了三分。
桑芹环了手,挑眉笑:“我母亲长得美是出了名的,你怎的瞧着不像呢。”
说罢,她再佯装疑惑的道:“咱逃荒来的,亲戚都在路上死完了,我怎不知我还有个表舅。”
孙高志瞧见姐妹俩一个样,气得大骂起来。
桑芹嗤笑一声,没理会他,抬脚就打算离开。
找人试探她的身份也没用,他们要的东西,早就被她先一步交给该拿的人手中。
桑芹没打算理会这个前来试探的人,就算是对方派一个从前对她们很好的亲戚她也没打算与之相认。
从前难逃不是没有伸出援手的亲戚,只是桑芹都没有接受。
与她们牵扯,不过是一起被盯上罢了。
从前没认,如今也没有必要。
“你跟我来。”
桑芹快步朝外走,孙高志还在骂呢,突然一愣,不知她是不是突然改变主意了。
骂声一顿,孙高志下意识跟着她走了两步,“去哪。”
女人回眸笑的分外灿烂,“衙门。”
孙高志猛的停下,尖声大喊:“去衙门做什么。”
桑芹学着妹妹平日笑起来那样弯了眼,可惜与她张扬的气质有些违和。
“你胡乱认亲戚,我怀疑你患脑疾,出来祸害到人可就不好了,带回衙门明日再送去安置所。”
“你才有脑疾!你这么对待你舅舅,你母亲九泉之下如何能安息!”
桑芹笑了笑,“你又不是我表舅,我在意这些做什么。”
她昨夜将东西交给叶祈之后,叶祈还回给了她一个消息。
赵启袁的手下给了孙高志好处,这才让人千里迢迢过来认亲。
所以,她对孙高志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昨夜,在陆南尧的提醒之下,坚定了决心将东西交给叶祈。
那是她们商家拼了命保留下来的,她们藏了十年。
那晚吃完饭后,桑芹给妹妹借口说去隔壁找叶祈给菜钱,实际上她从她们家门口的树下挖出了罐子,清理干净上面的泥土后,直接拎着罐子敲响了隔壁的门。
两人面对面,开诚布公的聊。
“你是当今二皇子。”
叶祈同她对视,淡然矜贵点头,“嗯,但如今早已没了二皇子。”
谁不知晓,二皇子十年前就死了。
桑芹颔首,无声将自己眼前摆着的罐子推了过去。
“你估计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这是你需要的东西,早些交给你我也就安心些。”
里面装着的信事关重要,将此物推到了叶祈面前,桑芹心中念着十年的东西,似乎一瞬间就松了下来。
“这是陈将军留给家父的,可惜父亲没能亲手交到陈国公手中。”
桑芹带着几分惋惜的垂了眼,但还是勉强的笑了笑,眸光在罐子身上流转半晌,有些疲惫的露出了个笑。
“多谢,这些年辛苦了。”
“这信还会留在我这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你父亲与陈将军的仇与公正,我都会为他们报。”
叶祈没去打开罐子,但黑眸沉沉,分外的认真。
桑芹欣慰一笑,拱手便起了身。
“多谢。”
替父亲道一声谢,往后担子便轻一些了。
利落的女捕头转身离开,走之前不忘回头说一句:
“对了,我与年年说来你这给菜钱,但替你保管了这么多年东西,抵了今晚的菜钱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