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按照入场券上的导览图,马不停蹄地往里走,结果一回头,后面就跟着一个眼神无辜的居澜,宋河和姜知朝另外一边去了。
“喂,你们两个,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都学死了啊,进门就转向?这边是东。”赵珺棠无语地说。
宋河转头回来,“这也不能怪我,里面又看不见太阳。”
赵珺棠点点头,一脸佩服,“好样的,还知道看太阳。”
四个人终于到了这次展览的会场,因为作品很多,所以在美术馆一楼最大的展厅,入眼就是一幅边长超过一米五的巨大水墨画作,是这次比赛的一等奖之一。
赵珺棠驻足看了一会儿,嗯……看不太懂,可能是传说中的印象派水墨画吧。
“珺棠。”姜知用气声喊她,“居澜的画在这里,你快来看。”
赵珺棠立刻迈开步伐走了过去,看到入目的那幅画后,脚步又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因为她的心神完全都被那幅画给吸引了。
她曾经见过居澜的画本,基本上都是黑白素描,有形象的也有抽象的,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居澜笔下缤纷的色彩。
那是一幅油画,但却有一种水彩般轻盈朦胧的笔触,画面背景是天空般透明的蓝,右上角斜伸出一枝条,绿色的样子和浓稠的像糖果一样粉色的花,花瓣飘下,她仿佛都能看到吹来的那股轻风。
最动人的是画的下半部分,一只毛发纤毫毕现的雪白兔子伸展着前肢,像是要去够那枝条上美丽的花朵,可偏偏一朵花开到荼蘼落下,轻轻掉在了它的鼻尖上,惊得小兔子鼻子一皱。
而兔子的背后是一只小虎崽子,比兔子大的身形,支撑着因为前肢抬起而差点后仰的小兔子,后看的眼神水灵专注,两只胖乎乎的爪子抱在胸前,里面全是落下的花朵。
整幅画的色彩都有种透明感,不像油画那样厚重,花朵和动物的形象都是写实的,但意蕴却又有一种漫画般的可爱生动。
赵珺棠太喜欢这幅画了,她完全无法挪开眼睛。
“这个花好好看啊,这是什么花,桃花?”姜知问。
“是海棠。”赵珺棠说,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海棠花。
姜知这才发现下面作者名和画作名,“怪不得叫这个名字呢。”
赵珺棠垂眼去看。
《棠岚》作者:居澜。
棠岚,吹落海棠花的风吗?
这个名字她也喜欢。
赵珺棠的心不知为何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了,她有一种强烈地想要抬头去看居澜的冲动,可却无法抬头。
还不到时候,如果现在抬头的话,有些东西就会不一样了,会一发不可收拾,那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
“居澜,这副画之后会怎么样?”宋河问。
“参展结束后可以让原作者带回去,也有一些会被画廊收购,然后拿去卖。”居澜回答。
“买给我吧,这小老虎和小兔子挺逗趣的,五十块够吗?”宋河又开始犯贱了,“一百块吧,不用找零了。”
姜知好奇,“因为是属虎的所以才喜欢吗?”
宋河叹了口气,“你和居澜是属虎的,都是九八年的是吧?我是属牛的,九七年的,怪不得我常常心累,天生老黄牛的命啊。”
姜知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赵珺棠,“珺棠是属兔的啊……”这幅画,这分明画的就是居澜和赵珺棠啊。
宋河很受打击,“什么?你属兔?你多大啊,为什么属兔,你属兔你不是应该上高一吗,你什么时候生日?”
赵珺棠微笑,“我小学跳过一级,九九年八月十五号,你是九七年八月一号的,我知道,你比我大两岁。”
已经十八岁成年人的宋河仰天无语,“本来我也是该高三了,都怪那时候,我爸非让我等居澜和雪欢一年,生生把本少爷的青春耽误了啊。”
说到这里他才突然意识到居澜的画里为什么特意画了一只老虎和小白兔,而且上次文化宫残障人士义卖那天也是,居澜买了个兔子,赵珺棠买了个老虎。
只有他!因为星座,傻了吧唧买了只狮子,完全没察觉自己是这俩人play中的一环。
“居澜!画卖我,妹妹的,赶紧卖我!”宋少爷觉得自己太傻了,他只当这俩人搞暧昧,没想到早就已经干起了暗戳戳诉情的事儿,怪他笨,现在才发现。
居澜波澜不惊,“不,这幅画,本来就是要送人的。”
宋河不甘心,“你都没给我画过画,给我画一副,给我画个牦牛骑老虎的!给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