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两人收拾好鸡蛋鸭蛋,将点心装进竹篮,一道去了铺子。
忙到日中时,吃罢午饭,明月见小山老实地待在铺子里没出去,不禁有些惊奇,“今儿不去找香凝了?”
小山抿唇,“前两日她家来了亲戚,这几日她不去布庄。”
“哦。”
见她不咸不淡,小山有些急了,“姐,我能不能找媒人去叶府提亲?”
明月看着他,认真道:“小山,你与叶小姐当真是两情相悦吗?”
“怎么不是!”
“可我怎么觉着,她只是将你视作朋友呢。”明月冷静分析,“虽说你们相处得不错,你也常常逗她开心,但是交朋友跟成亲是两码事,你确定她对你,与你对她是一样的吗?”
小山怔了怔,眸色微黯,“姐姐是不是想说,我配不上她。”
明月摇了摇头,“我怎么想不重要,要紧的是香凝她怎么认为,以及,你是否能真的给人家幸福。”
“我怎么不能,”小山急声道,“我什么都让着她,只要她想要的,我拼尽全力也会给她找来,如果……如果以后我们能成亲,我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
明月笑着安抚他,“当然,姐姐相信你对她一片真心,只是小山,你也要考虑一下实际的情况。”
“咱们家与叶家差距太大,许多我们拼命挣得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稀松平常。”
“我并非是贬低你的付出,辛勤努力很好,只是,如果以后,你拼尽全力,却也不过是让她过上与从前还差的生活,这样的话,你觉得对香凝公平吗?”
“如果你是香凝的兄长,你会同意她嫁给这样的人吗?”
小山愣愣的,“可是,也许她不一定就比从前过得差……”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显然也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极低。
不可否认,他们家与叶家有着天壤之别,哪怕他以后夜以继日地劳作,也永远给不了香凝自小享有的、富裕安宁的生活。
小山垂头丧气,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好半晌,他才说:“我知道了。”
明月摸了摸他的发顶,柔声道:“姐姐当然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只是小山,有些隐忧咱们要提前看到,不应沉迷于眼前的镜花水月。”
他与叶香凝的相处便是如此,小山愿意做小伏低,事事以她为先,由着骄纵大小姐对他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明月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只是傻弟弟一脸开心,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今日他竟提出提亲一事,她便不得不将事情掰开揉碎讲明了。
若是香凝对他当真动了心,自然会来找他,反之,小山也可及时抽身,免得越陷越深,到头来受伤吃苦的还是他自个儿。
之后几日,小山的情绪都颇为低落,明月便哄着他,渐渐地,他似乎将此事慢慢放下。
这天,姐弟俩正在铺里忙着,忽见一群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上来就将店里的点心、腊货、鸡鸭蛋砸得粉碎。
明月一时呆住,忽觉手腕一阵剧痛,两个彪形大汉钳住了她,喝道:“走!跟我去见衙门!”
小山目眦欲裂,拦住二人,“你们是谁?怎么无缘无故砸东西还抢人?!”
其中一个大汉冷笑道:“我们是杜府的家丁,之所以来捉人,乃是因为我家老爷吃了你们的点心,中毒昏迷不醒!”
明月登时脸色一变,“什么?!”
嘈杂间,她已被两人拖拽出去,小山在身后紧追过来,却被其他家丁抱腰拦住,一并抬去了衙门。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左右相邻的铺子,往日里他们与明月姐弟相处得不错,如今见他们被人捉走,惊讶担心不止,知晓他们姐弟与叶公子颇为熟稔,赶忙命伙计跑去叶府搬救兵。
叶平坚得知消息后,愣了愣,旋即换了衣裳直奔衙门,叶香凝紧随其后。
两人赶到衙门,就见家丁押着明月姐弟跪下,县太爷端坐其上,喝问: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人群中,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拱手道:“回禀大人,小人乃是城南杜府杜之瑞老爷家的管家杜谦,要状告月安堂投毒害人!”
“哦?此话怎讲?”
“昨日我家老爷吃了这月安堂所卖的点心,夜里便腹痛不止,如今更是昏迷不醒,大夫说,我家老爷是中了毒所致。”
杜谦恶狠狠地看着明月,“定然是这女子心肠歹毒,点心的用料不净,甚至是蓄意下毒谋害我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