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着。”
“费尼亚,答应我,好好活着。”谢皎眼睛里噙着泪:“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我知道你也是“魔人”,知道你杀人放火,但是我更愿意去相信你从来都是不甘于现实的理想主义者,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流血牺牲就可以实现的革命。但是,但是......
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
她努力伸出手,试图触碰到他,他也伸出手,两个人十指交错地握着手,直到,他的手变成星星点点的光,在她手中消失。
谢皎止不住的落泪。
她的生命里,第一个费佳,和她死别。
而现在呢,第二个费尼亚,和她生离。
别哭啊,皎皎。看着少女满眼都是泪花,眼睛里倒映着的不是那个平行世界的费佳,而是自己,费尼亚勾起嘴角。
你终于,不是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了。
费尼亚闭上眼睛,只觉得就像是一瞬间,也像是过了很久,只觉得视野里全是黑暗。
......
费尼亚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怎么了,费奥多尔君?”轻佻冷淡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他看过去,是隔着玻璃牢笼的太宰治:“恶事做尽,便做了噩梦?”
他没有说话,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掌,细长苍白的手指,指节上细碎的伤口,乃至玻璃反光照出来自己的脸,无一不是在告诉他,他,费奥多尔,回到了他的世界。
而那个爱哭爱笑爱撒娇的女孩,就像是自己一场梦一样。
“做噩梦了?”太宰治贱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好烦。
“是啊,”费尼亚勾起嘴角,露出温文尔雅却能气死人的笑容:“我梦到你暗恋的小姐嫁给了我。”
很好。
太宰治表示,自己成功的被恶心到了。
“巧了,我梦到的小姐,一直都是喜欢我的。”
费尼亚: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小谢那个姑娘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你当面杀人她一直都记着呢。
就在费尼亚以为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场梦时,在挚友果戈理来救他出去,在通过【外套】掉落的时候,费尼亚睁大了眼睛。
在他的上方的黑暗里,出现了一个一身淡紫色衣裙的长发少女,砸落在他怀里。
这衣裙他记得清楚,是谢皎自己做的,冬天在家里穿着的居家服,小姑娘在复习时期,中午困了还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上床午睡的时候,她就经常穿着这一身窝在沙发上打盹。
一个猜想涌上心头,在他抱住少女落在地上,看着安静靠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少女,他低下头,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数学卷都做完了吗?”
“不想写,困......”少女声音含含糊糊的,乖乖巧巧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果然,少女是还没有遇到魏尔伦,不知道真相,以为他就是她的费佳的时候。
没关系,你和那个“我”在一起不过七年,而我们俩未来会有许多个七年,他有那个自信,会让怀里的少女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他抱紧几分,手掌和猫爪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握着少女细细软软的腰,他抬起头,平静的和自己的挚友果戈理对视上。
“哇哦,这位小姐不会是陀思你的可爱女友吧?”把太宰治从上面救出来之后,果戈理凑到费尼亚旁边:“看起来......”好小,好像未成年。
“不是。”
在场的果戈理/西格玛:我就说嘛,陀思/费奥多尔又不是炼铜癖,怎么可能找这么小的女朋友?
而且费奥多尔这个【魔人】怎么可能会像正常人一样谈恋爱呢?
看出来他们想法的费尼亚微微一笑:“她是我妻子。”未来的。
“......”
这还不如说是女朋友呢!
围观ing的太宰治:喂,是110吗?这里有炼铜癖的变态!
等等,这不是梦里面那个16岁的我喜欢的少女吗?
关于费尼亚回到另一个世界,并且出现不同时期的谢皎和他he的事情,此时此刻看到他消失的谢皎一无所知。
她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绝望的感觉,就像当年她在家里收到微信通知说费佳去世的时候一样。
那种一夜之间失去了相爱多年的爱人的心情,此时此刻也再一次出现。
费尼亚,费尼亚。
看着他消失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原地,谢皎泪流满面。
感情是处出来的。她和费尼亚相依为命地相处了一年多,这一刻,他的隐瞒与误导,谢皎他都忘记了,只记得他在她孤独寂寞的时候是如何安静的陪伴在她身边,在自己难过的时候的拍拍与拥抱,记得他督促自己学习时候的可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