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看着窗外向后移动的景色,耳朵静静听徐知行说话:“虽然你那天说一周都不要和你说话,不过现在该说的都说了,期限也只剩一天了。我们提前一天和好,可以吗?”
乔可矜没有说话,公交开始减速,在和平路公交站停下。
徐知行跟在她身后一起下了车,没走几步路就要走到她家巷子口了,可乔可矜还是没有说话,
过分的安静令他焦灼。
他一直在想乔可矜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想原谅他,又或者是不是讨厌他了。
可是没有答案,供他们同行的路程太过短暂,乔可矜在巷口就停了下来,一转身看到了徐知行精彩复杂的表情。
她有点愣,问:“你是不是在脑补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徐知行看上去有点紧张。
这是在不像是他会露出的表情,双唇微微抿着,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焦躁,而指节分明的手指互相交叠掐捏,发白的指尖暴露出他最真实的情绪。
心脏仿佛被击中了一样,变得酸软。
乔可矜不禁轻轻咬了下唇,解释:“我是在想,明明说了一周不要和你说话,现在就和好会不会很没面子。不过我刚刚想好了,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这样应该算是我大人有大量。”
所以说,她是同意了。
男生总算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意,低笑了声:“那说好了,我们和好,不要再冷战了。”
“那就送到这里吧,我妈妈现在在家。”
徐知行在这方面有足够的自觉性,听话地在巷口止住了脚步,只是对她挥了挥手,说:“今晚早点休息,不舒服就和你妈妈说,不要逞强写那些课外作业。”
“我知道,拜拜。”
-
第二天一早,闹钟一响乔可矜就坐了起来。
脑袋一阵晕眩,太阳穴胀得发痛,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混乱感。
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她骤然回神,强忍着不适的躯体洗漱完毕,吃了药以后,背着书包当着陈梅的面挤入了早高峰,赶在七点十分到达了教室。
姜雪来得要晚一点,这会儿她的座位上还空无一人,乔可矜顺畅无阻地做到座位上,感受到太阳穴的太阳穴的胀痛好像变得更强烈了。
她甚至不用看都知道她现在应该是满脸通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可能是——
身后被戳了一下,她刚一回头,徐知行手心覆盖在了她额头上,她竟然感觉有点凉。
时间忽然变慢,她想应该是她现在反应力太慢了,才会呆愣愣地看着男生认真的眉眼没有动,感受清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笼罩在她的鼻尖,没一会儿又悄然散去。
“你发烧了。”
“哦,我早上吃过药了。”
乔可矜早上没有测过体温,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她可能是发烧了,不过也没有要去请假回去休息的意思,把昨天的作业都整理出来,放到了第一排同学的桌上。
再回到座位时,就瞥见徐知行不赞同的眼神。
“你应该回家休息了。”
“不用吧?”
从小陈梅给乔可矜灌输的概念就是,绝对不能因为生病而请假,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耽误学习。陈梅说过的其他的话乔可矜不见得听进去了,但这一句她的确是记着了。
所以她从来没请过假,下意识地抵触请假这件事。
“什么不用了?你们在说什么?”
姜雪踩着点进教室,课代表在收作业,自觉的同学都已经开始早读了。
乔可矜摇了下头没肯说,可通红的脸颊就是明晃晃的证据,姜雪一看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发烧了?早上量过体温没有?没有也没关系,刘老头那应该有体温计,我去给你要一个。”
她还没坐下来就又要往外走,可头一抬,几个课代表都看着她:“姜雪,就剩你没交作业了。”
“好嘛好嘛,我这就交啦。”
她把昨天的作业全都翻出来,挨个交给了各科课代表。
几个课代表前脚出了教室,刘老头后脚就进了教室,一双小眼睛在班级里扫了一圈,就看到姜雪高举的手臂,然后跑过来和他说:“乔可矜好像发烧了,您有体温计吗?”
“有,你直接去我办公室里拿,就在我办公桌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
刘老头把抽屉钥匙交给了姜雪,抱着保温杯喝了口他常年不变的红枣泡枸杞,看了看乔可矜几乎萎靡的状态,只消几眼,他心里基本就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