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叹道:“是啊,要不是陈姨及时发现打了120,这孩子现在只怕是没气了。”
这几句话听得陆隽然心里头一阵一阵地发寒。
他发现那场舆论对徐知行的造成的伤害,比他想象中要大太多。
而他即便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没有对那些谣言推波助澜,撑死就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和其他那些伤人的传言来说不值一提,但实际上他仍旧是加害者。
陆隽然一直记得这一天,徐知行被抢救了一整夜,而他则被愧疚折磨得一晚上都睡不着。
不过好在徐知行活了下来,再次回到学校里,他就又变了个人。
他还是名列前茅次次拿第一的好学生,但也变得张扬肆意,他不再期待依赖别人的力量,自己卷起了干净的校服袖子,用他以前学跆拳道的那些招式,把所有说过他闲话的人揍了一遍。
其中也包括了陆隽然,他那句没有说完的话也被徐知行记在了心里。
这次陆隽然没再像以前那样不服,他都没有反抗过,任由徐知行狠狠揍了他一顿,待他停下了,就躺在地上又诚恳地道了一次歉:“以前那些话都是我说错了,对不起。”
而这声音夹杂在周围一片求饶声中,显得过于普通,很难吸引徐知行的注意。
徐知行没把他放在眼里,冷淡的眼神从他身上轻飘飘扫过,然后对所有人说:“管好自己的嘴,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不该说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有时候在男生的世界里,拳头比什么都有用。
徐知行把他们都打服了,那些传言也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看似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陆隽然知道徐知行的变化不止这些,他还开始不服从徐盛和苏盈月的管教。这两位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南城,几乎每次回来,徐知行都会和他们大吵一架。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陆隽然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妈妈交给他的任务。
决定叫徐知行去他家吃饭。
前几次徐知行自然是不领情,但架不住陆隽然会磨人,一来二去的把徐知行磨得没了脾气。
乔可矜:【难怪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徐知行说你是勉强算得上发小。】
陆隽然:【以前得罪他太多了,他愿意加上勉强这两个字都不错了。】
陆隽然:【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了,还有些细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乔可矜:【我明白,你说得也够详细了。】
至少在这之前,她不会想到徐知行还没孤立过。
而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眼睛发胀,鼻子发酸。
陆隽然:【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陆隽然:【哦对了,你们学校是不是今天家长会?】
乔可矜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正准备给他打字,背后被戳了一下。
她回头一看,是徐知行拎了碗粉回来,“在干什么呢?看你没出去吃饭,给你带了碗过桥米线回来。赶紧吃了,过会儿就要上晚自习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过桥米线的?”
“中午听你提了一句,后来你不是陪姜雪去吃煲仔饭没吃成吗?所以给你带了一碗。”
徐知行把过桥米线放到她桌上,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刚才一直在看陆隽然说徐知行以前的事,看得她都忘了还没吃饭,这会儿闻着香味才忽然感觉到饿。她默默把手机放回了抽屉里,视线落在徐知行的左手腕上。
只看了一秒,她扯开一次性筷子,互相摩擦磨了下上面的木刺,“徐知行同学好贴心哦。”
“为你服务,应该的。”徐知行说。
今晚姜雪是和她爸爸妈妈一起吃的晚饭,刚好卡在晚自习上课铃响起的前一秒坐了下来。
趁语文老师还没进来,她扭头说:“我爸妈刚才给我奖励了点零花钱,本来打算给你们带奶茶回来的,结果太晚了来不及,等晚自习下课了我再请你们喝奶茶怎么样?”
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推脱客气,有人愿意请客就只管接受。
乔可矜和徐知行正点头同意,期中后又成功和徐知行同桌的薛毅凑了上来,“带我一个。”
“想得美,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话是这么说,但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薯片扔了过去,“吃吧,你姜姐赏你的。”
“好嘞,感谢姜姐,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姜姐!”
“呕——”
坐在周围的同学还挺默契,一下呕ⓨⓗ了一片。
晚自习只有前两节是在上课,后两节语文老师就让大家自习写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