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时辰后。
“咚——咚——咚——”
房门被人叩响。
杳杳一惊,连忙用两个食指堵住左夜亭的耳朵,又厌恶地朝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似在气恼有人打扰左夜亭睡觉。
紧接着,外面又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杳杳撇嘴,听着敲门声,如临大敌。
房外,萧择停止叩门,拧紧了眉头看着死闭的房门。他急匆匆把左夜亭要找的人带回王府,直奔左夜亭的书房,却发现左夜亭根本不在书房里。这大白天,这两人紧闭着房门,像什么话?
“嘭——”
萧择直接撞开了房门。
杳杳的两个手指头挡不住这么大的动静,纵然被堵住耳孔,左夜亭也彻底惊醒了。
萧择闯入内室时,左夜亭已经拉了被子将杳杳整个人遮住。
恶狠狠地盯向被窝中的人,萧择暗自揣测,那个野人一定没有穿衣服,否则王爷不会心虚到拿被子将他盖住……
萧择不自觉地攥紧了剑柄,真想拔剑上前,一剑刺死那个可恶的野人。
左夜亭没有动怒,或许是睡久了刚醒过来的缘故,他的嗓音有些低哑:“人找到了?”
萧择甩脸,冷冷回道:“是。”
左夜亭道:“好。你先把人带到书房去,我随后就过来。”
萧择的态度颇为强硬:“属下不想再来撞王爷的门。所以,请您立刻下床,整理好衣袍,随属下一道过去。”
左夜亭点头:“好。”
遂穿上靴子,理了理衣衫,站起身,回过头同杳杳道:“我去书房处理一点事,很快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杳杳回话,左夜亭就跟着萧择走出了房间,并且又从外面把门给扣上了。萧择看见时很不理解左夜亭的这种做法。
等到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杳杳才揭开被子露出脑袋。
他阴着脸坐起来,沉沉地吐了口气,不是因为在被窝里憋坏了,而是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左夜亭在萧择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刚刚萧择毫无规矩地闯进来,他以为左夜亭会发火教训萧择,可实际上并没有。
他不明白左夜亭为什么要忍让萧择,更不明白萧择怎么敢用逼迫的语气命令左夜亭。他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并不是这样的。
.
书房之内,左夜亭与萧择找来的那位先生近坐而谈,虚心向其讨教易容之道。
萧择则寸步不离,似监视一般站守在左夜亭身侧,将左夜亭与那位先生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整个过程中左夜亭并未表现出异常之处,只是特意询问了那位精通易容的先生,如何才能减轻易容后的不适感。毕竟若是脸上长时间戴着一张面具,人肯定会感到不舒服。况且面具要粘附在皮肤表面,那就免不了要涂胶固定,一般的胶液凝固后粘在面部,不仅会令人难受,还容易损伤面皮。
因此左夜亭问得十分细致。
对于左夜亭的疑问,那位先生解释得很清楚:“若要减轻易容后的不适感,则使用的面具越轻薄越好,且必须透气、富有弹性,这样的面具接近真皮,戴在脸上自然是极舒适的。以及粘连封边时所用到的胶液,也得是最佳的。”
左夜亭沉思片刻,笑对那先生:“想必阁下手中定有这样的面具和黏胶。”
那先生轻咳了声,也不掩饰:“不瞒王爷,这样的面具很是稀贵,小人统共也就收藏了三张,鲜少舍得拿来用……至于好用的黏胶,倒是没什么稀奇,小人这儿多得是。”
左夜亭认真道:“可否卖一些给本王?”
那先生一脸为难。
左夜亭又道:“我不贪心,只买你一张面具,你多卖些黏胶给我便可。”
那先生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那……王爷出多少价?”
左夜亭轻笑:“你开价就好。”
“……十两黄金,可否?”
“好。”
“!”
那先生双眼一亮,没想到左夜亭这么爽快,激动得立马就从身上掏出了那三张上等的面具,分出一张呈给左夜亭,一并献上两瓶胶液。
对方动作之快,看得左夜亭愣了愣。
那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箱底的宝贝,怎能不随身带着?让王爷见笑了。”
左夜亭表示无妨。而后又跟那先生讨论了一些使用的细节,待完全懂了之后,便让张毅领着人家去取金子。
许是觉得十两金子太划算,那先生临走时又慷慨地赠出了胶液的配方。
……
左夜亭把玩着薄如轻纱的面具,只觉这面具的触感属实逼真,摸起来几与真皮无异。他很满意。
萧择仍未从他身旁走开,就绷着个脸看他玩物丧志、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