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认栽地合上眼:“小野人,你实在太野蛮了。”
奇妙地是,等他再睁开眼睛看杳杳的时候,杳杳眸中的血色已全然退却,终于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左夜亭略感欣慰:“怎么,知道错了?知道错的话就把我放开,这样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快点解开。”
看着被捆作一束伸向自己的一双手,杳杳摇头:“不。”
左夜亭:“……”
忽然气得要死,左夜亭正要怒吼出声,就在这时,杳杳扯了扯他的袖子,卖乖地道:“我想去茅厕。”
左夜亭冷笑:“你去就是了。”
杳杳可怜地看着他:“你不去么?”
左夜亭端着仅剩的一点架子,还是笑:“不好意思,我去过了。”
杳杳依然乖巧:“你陪我去好不好?”
左夜亭答:“不好。”
杳杳哼了声,干脆道:“你不陪我去,我就亲你。”
左夜亭又气又笑:“呵,威胁我?你当我是大姑娘啊?我怕你?!”
杳杳假装要亲,左夜亭瞬间抬起手蒙住嘴。
然后就听到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你有点可爱。”
“……”
知道自己被耍了,左夜亭一时有些窘然。此时,杳杳又用软巴巴的声音讨好他:“求求你,陪我去吧。”
再一次在脑子里劝说自己不要和一个野人计较,左夜亭宽容大度地站起身,抬了抬下巴:“走啊。”
杳杳高兴地点点头,握住索子牵着左夜亭往外走。
左夜亭:“……”
……
杳杳进入茅厕,手里却依旧攥着索子不放,生怕左夜亭跑了。
左夜亭被迫在茅厕外候着,说话的语气中带了点凄凉:“小野人,你太过分了。我每天都跟你讲道理,你怎么还是没有人性……”
里头,杳杳小解完,边提裤子边回道:“我是人,当然有人性,怎么就没有人性了?”
左夜亭否认:“你就是没人性。”
杳杳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许再说我。”
左夜亭道:“你做得不对还不准我说出来?你本来就像个野兽一样,骨子里既野蛮又霸道,还动不动就发狠露凶……尤其是最近两日,你的状况越来越不稳定了。我这样纵容你、迁就你,不是因为赞同你的做法,只是不想让你发作得太明显,被别人当成怪物。你要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懂吗?”
杳杳根本不听,不耐烦地吼他:“你不许说话!”
没等左夜亭再继续说,杳杳便急促地拽着他回房间。
察觉到杳杳拽人的力度明显增大,左夜亭唯恐刺激到他,因而不敢再多言半个字。
想必是怕左夜亭待会儿又悄悄跑出房间,杳杳非但没有把左夜亭的手松开,还将其双手拉过头顶,固定在床头。
左夜亭内心极其平静,低沉地道:“好了,你可以放心地睡了。”
杳杳却坐在他身边,直勾勾地看他脸庞:“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随便亲你了?”
左夜亭:“……”
“你跟谁学这么阴险!”
“没有跟人学,我自己想这样。”
“你——”
“怎么了?”
左夜亭气极:“小野人你死定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你敢这样,以后就别怪我……”
杳杳亲了他一下:“不怪你。”
左夜亭:“……”
.
房外忽然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不大,很轻。
左夜亭一直未能入睡,心情本就糟糕,这会儿听到敲门声,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该死,不知是哪个混账没长眼,天都没亮就敢来敲他的门?
他默不作声,想等房外的人自觉离开。
可敲门声仍不消停。
大概是见敲门没有作用,外面的人出声喊道:“王爷。”
左夜亭听出是萧择的声音。
萧择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疯了吗?
左夜亭有一丝惊慌,只因杳杳是整个趴在他身上睡着的,而他的两只手还被束着。
萧择站在门外得不到回应,便抽出剑来,从门缝伸入,一点一点地抵开门闩,而后悄无声息地推门走了进来。
左夜亭只当萧择已经离去,才刚松了口气,就听到珠帘被掀起时发出的清脆响音——
随即,一道黑影立在床前。
萧择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点亮一根蜡烛,将烛光照在左夜亭身上。
“王爷为何堕落至此啊。”
左夜亭低吼:“萧择你放肆!”
即便左夜亭发了火,萧择也并不退却,他闻到左夜亭的房间里充斥着一种特别的香味,他才吸入了几口,便已觉得身上某处产生了异样。
简直无耻!
萧择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咬牙瞪向熟睡中的杳杳。
“想不到一个山林野人,也学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王爷就是这样被他蛊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