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跟他较上了劲:“我就要和你去。”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
“我就要和你去。”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
“我就要和你去。”
“……”
连说三遍同样的话,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小赖皮啊,左夜亭愈发地嫌弃这个小野人。
杳杳懂得看人脸色,见左夜亭面色不愉,摆明了不想搭理自己,他不知所措地紧了紧两个小拳头,憋了半天也憋不出话来,许久才道:“我不想一个人待在你家里。你不在,我害怕。”
左夜亭:“……”
“你太黏人了。”
无奈的叹息一声,左夜亭还是投降了。
……
拉着左夜亭的手走出了房门,杳杳指着跪在地上的萧择,对左夜亭道:“你看萧择。”
谁知,左夜亭连眼神都不给,兀自跳过萧择平视着前方:“我懒得看,碍眼睛。”
却还是垂眸瞧了那么一眼,对着萧择周围的空气,冰冷地道:“有本事就跪到死,跪不死就别做男人了。”
萧择:“……”
杳杳愣了愣,呆呆望着左夜亭:“你的嘴好毒。说话难听,过分。”
左夜亭:“……”
“我嘴毒?你说我嘴毒?!行,我嘴就是毒,怎么了?还是你也想感受一下?找个机会毒死你算了,省得你总黏着我。”
杳杳小声嘟囔:“我才不要……”
左夜亭气不打一处来,小野人竟然说他嘴毒?在他看来,嘴毒和嘴贱是一个意思,因此越想越气恼。小野人明明这般黏他,却又像个叛徒似的将胳膊肘拐向萧择,这算什么啊?
墙头草!
就在这时,萧择拿着剑撑在地上,费劲地站了起来,两腿酸软地走到左夜亭面前,眼观着左夜亭身上穿着的亲王制服,他关切地道:“王爷这是要进宫?”
左夜亭的语气依然很臭:“本王去哪儿,需要跟你报告?”
萧择一噎,又跪了下去:“请王爷允许属下同行。”
左夜亭道:“你已不是我的侍卫,不用跟着我。”
话完,左夜亭撇下萧择,拽着杳杳就走了。
萧择追了上去。
待左夜亭与杳杳坐进车厢,萧择啃着个冷馒头走到车前,冲赶车的人丢了个眼刀,又意味明显地扬了扬下巴。
那人会意,立马下了车,把驾车的位置让给了萧择。
萧择往车板子上一坐,啃下最后一口馒头,十分熟练地驱动车辆前行。
.
杳杳本以为坐一段路就要下车,可是马车绕了又绕,总也不停下来。
他掀起了小窗帘看外面的热闹,还是觉得下车比较好玩,车厢里一点也不好玩,太闷了。没多会儿,他眼皮子都打起架来,忽然就蔫蔫地趴在了左夜亭腿上,昏昏欲睡。
左夜亭本想提着领子把杳杳拎开,可这个动作落到实处的时候却转化成了温柔的抚摸:“都跟你说了这趟不好玩,后悔了吧?”
见小野人没有回应,左夜亭扣着他的两个肩膀,微微将他抬了起来,歪了头去瞧他的脸,才发现这家伙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还以为他只是无聊地趴一下呢。
这入睡的速度快得惊人啊。
左夜亭很服气,轻轻把小野人放回腿上趴着,自己也开始闭目养神。
……
大约两刻钟后,马车倏然停止前进,无可避免地颠了一小下。
杳杳被这微小的颠簸惊醒,骤然抬起脑袋,坐了起来,拿手揉了揉眼睛,又探身向前,掀开车帘,伸出头去看了看。
萧择回头,正对上杳杳惺忪的目光。
杳杳望见对方,很是惊讶:“咦?”
萧择赶紧将食指置于唇上,示意杳杳不要声张。
杳杳机灵地点点头,慌忙放下车帘,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回左夜亭身边。他偷眼去瞅左夜亭,不料左夜亭蓦地睁开眼,吓了他一跳。
左夜亭说:“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必替他打掩护。”
杳杳:“……”
眼下已到达皇宫大门外,左夜亭伸手掀起了帘子。而在车帘被掀开的瞬间,萧择惊措地背过身去,不敢在左夜亭面前露脸。
左夜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腰间取下一块足以彰显身份的令牌伸给萧择,清淡道:“本王欲往永寿宫拜望太后。”
萧择一听就懂了,半侧着身从左夜亭手中接过令牌:“属下明白。”
而后就几步上前,向宫门处的守卫头领出示令牌,并说明来意:“在下是遂王府侍卫,我家王爷想入宫拜见太后,劳烦往永寿宫通报一声。”
守卫头领辨明了令牌的真假,又走到马车前,朝左夜亭躬身一揖:“小人见过王爷。”又略微侧头,朝车厢内瞟了一眼,继而伸手指向马车内多出的那个人,恭敬地问:“不知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