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雪粗暴地把门关上了。还站在门内,气呼呼道:“以后求医问药请到别处去,我打死也不医你老母亲了!”
门外的头子:“……”
.
送走了那群瘟神,龙青雪便立刻回到院中树下。对着树上关切道:“王爷,你、你还好吧?”
左夜亭拨开枝叶,露出半个身,静默地从树上俯视龙青雪。
原以为龙青雪会给他找个好藏处,没想到对方直接就让他上树。
这会儿只觉头晕得不行,左夜亭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扶额:“龙姑娘,我忽然觉得我有点恐高。”
龙青雪:“……”
她知道左夜亭不是恐高,是真晕眩了。左夜亭只恢复了部分体力,身上又带了伤,勉强爬这么高,身子必定是扛不住的。
“王爷你先稳住,我给你搬个梯子让你下来。”
龙青雪扭身就喊:“阿壮,快去找梯子来!”
……
左夜亭顺梯而下,双脚刚落地,就昏倒了。
几乎是在他倒地的同时,一只圆碌碌的短翅鸟从他怀中蹦了出来,蹲在旁边啄他的手。
龙青雪:“……”
她知道那鸟屎是怎么来的了。
--------------------
第 53 章
这天夜里,徐老始终没合眼,一直在等消息。
他派出去的几拨人陆陆续续回来向他复命,都说没找到左夜亭的踪迹。
徐老心知大事不妙,垂目呆坐在椅子上,止不住地长吁短叹。
按理说,左夜亭中了药,是无法行走的,小葫芦那副小身板,能带着这么大一个负担逃到哪里去呢?他们还能长出翅膀飞走不成?
尽管徐老不愿意相信左夜亭已经逃出他掌控的范围,但事实摆在眼前,人到现在都没有抓回来,眼看着他所有的心血都要白费了。
忽然,有人进来禀报:“徐老,晋春侯过来找您。”
徐老的心已坠入低谷,愣了一会儿才道:“请侯爷进来。”
晋春侯步入徐老的书房,他见徐老面露沧桑,脊背弯曲,早上还好端端的人,仿佛一下子就苍老得没精神了。
“徐老想开些。”晋春侯宽慰道,“事已至此,不如早找退路。”
徐老起身,朝晋春侯一揖:“老夫愧对侯爷,两州联姻之事怕是再无可能,还连累了侯爷……”
晋春侯扶了他一把:“徐老不必自责。本侯知道,出现这样的意外,你比我更难以承受。”
“眼下王爷既已脱困,他回头必定不会放过你。你且随我到晋州避避吧。”
“多谢侯爷厚意,可老夫……心有不甘啊。”
晋春侯叹气道:“纵有不甘,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我与玲珑明日天一亮就启程,徐老还是早作打算,遂州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待左夜亭归来,必不会与你善了。”
再次谢过晋春侯的好意,徐老送他走出书房。
……
“徐老,萧、萧侍卫回来了。”
刚送走晋春侯,徐老还未转身步回房中,就又听见手下来禀。
好笑的是,乍然听到“萧侍卫”三个字,徐老竟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怔,徐徐道:“噢,是萧择啊。”
——一个被他抛诸脑后的不速之客。
徐老轻叹了声:“领他来见我吧。”
.
萧择被带到徐老面前。
许是夜里风大的缘故,萧择头发十分凌乱,灯光下可见他脸上密密的胡茬,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邋遢。徐老递了杯热茶给他,道:“赶路辛苦了,坐下歇歇。”
“萧某心冷,喝不下您这杯热茶。”萧择推回徐老手中的杯盏,也不肯就坐,只冷硬地质问道:“徐老从京城返回遂州时,可曾发现随行中少了一个人?”
徐老语塞。
萧择低声吼道:“若不是太后闲时想起我,命人将我放出来,我此刻恐怕还在死牢里待着!”
徐老略作回忆,表示抱歉:“老夫走时匆忙,忘记过问你了。回来的一路上也没人提醒老夫。回到王府后,老夫更是忙得无暇他顾……确实对不住你。”
这番解释,令萧择更加愤怒。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一个大活人无故消失,您竟毫不关心……说白了,我萧择在您眼中一点分量也无,所以才会被完全遗忘。”
徐老理亏,闷着声,没有反驳萧择的话。
“王爷在哪儿?”
萧择话锋陡转。
他想见左夜亭,只因他探听到,是左夜亭让太后把他关进牢里的,他要与左夜亭对质,问问左夜亭为何要那样对他。
徐老话音低沉,回答他:“王爷跑了。”
萧择吃惊:“跑了?”
“是,今日刚跑的。老夫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让他走出王府。”徐老看向萧择,内心仍怀有一丝期冀:“你若能马上替老夫找到王爷,老夫今后必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