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盒的铜漆合金提手上,光泽细腻的细珠链拴着两个银锁片,一片镂刻着和沈致亭证件照上一样端正模样的半身像,镂空缝隙仔细看的话,刚好是“LOVE YOU”的形状,另一片刻着三句话:
沈致亭,生日快乐
新的一岁,记得继续爱我
接下来,我们一起长大,然后再一起老去吧
——by 陈
“沈致亭,”陈北劲摘下蛋糕上的玫瑰,插进沈致亭胸前的口袋里,笑眼闪烁着,眸底深情:“生日快乐。”
心跳突突的,沈致亭有些承受不住,陈北劲正经起来时,气势压迫感十足,这深邃眼神太撩人,比任何浪漫花招都戳人心扉,说什么“一起长大”,又说什么“一起变老”,平平白白一句话,不是多美多华丽的诗句辞藻,却是他曾做梦都不敢要求对方许下的一辈子。
深呼吸一口气,沈致亭努力平复着波澜起伏的心情,大力拍拍陈北劲的肩膀:“真行啊,哄人一套一套的,这会儿又有情商了是吗?”
陈北劲一把攥住他手,往前一拽,紧紧注视着他,问:“怎么不笑?不喜欢?”
笨蛋的脑回路,沈致亭气也气笑了,甩开人手,给了陈北劲一个拥抱,并在他耳畔说:
“你这次如果又说话不算数,我不会再让你跑。”
“明明是你,”陈北劲回抱住他,同样语气威胁着:“再敢提分手,我才不会放过你。”
沈致亭再次失笑,说:“那我们就互相不放过吧。”
“所以,”陈北劲膝盖拱了他一下,问:“我送的东西,你到底喜不喜欢?”
“……”沈致亭无语,抬起头:“咱俩都抱这么紧了,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第一次收到陈北劲作为恋人身份的祝福,说不喜欢是假的,不止是单纯的喜欢,还有些别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前每年卡片上都是“沈致亭,生日快乐”,再加一句别的玩笑话。
第一年是张礼品店随处可见的小卡片,粗黑马克笔,字迹有些潦草:
喂,这位朋友,你怎么没经我同意就19岁了?
——by 陈
第二年是只雕花铃铛,装饰着一缕绒白小羽毛和一个小木牌,木牌正面手写描边花体字,还喷了点香水:
有人20岁喽,每天“响”起我啊,Hahahaha!
——by 陈
第三年他没有过生日,没有礼物,没有大餐,更没有兴致。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识相,谁也没有提,没人敢祝他生日快乐。只是那夜将近凌晨时分,在外地出差的陈北劲没打任何招呼,突然回来了,一洗漱完,风风火火抱着枕头被子跑来他屋里,要跟他挤在一起睡觉。
俩人简单聊了几句,他起身摁灭了床头灯,再躺回去时,陈北劲摸进他的被窝,抓住他手,跟他轻轻地握了两下。
沈致亭问陈北劲又抽什么风,陈北劲说,第一下是20岁,第二下是21岁,握两下就是过生日的意思,现在十二点还没过,沈致亭不介意的话,他可以送上自己独家秘制的、清新柠檬味儿的香吻一枚。
沈致亭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片漆黑里,陈北劲也跟着笑了一声,然后飞快在他嘴角上吻了一下。
沈致亭一愣,问:“你、你怎么亲嘴?”
陈北劲也跟着一愣,问:“刚才你默许的不是亲嘴?”
沈致亭瞪大了眼睛,头顶飘过一连串问号。
谁默许?谁默许?
他就笑了下,什么时候默许了?
还默许亲嘴???
陈北劲眼睛瞪得更大,更无辜,试探地问:“我……亲错了?”
沈致亭:“……”
唰地背转过身,闭上眼,准备睡觉。
一只手指在背后戳了戳他,“亲就亲了呗,怎么还生气了?”
忍住一脚把人蹬飞的冲动,说:“没有生气。”
“没生气就转过来,一起过生日呗。”
“谁大半夜的在被窝里过生日?”
“我和你啊。”
“没兴趣。”
“那我给你唱个生日快乐歌?”陈北劲从他背后探出头,商量道:“还是唱个别的?法语歌怎么样?我还从来没为任何人唱过法语歌呢。”
沈致亭耐不住好奇,回了下头,问:“法语歌?”
“是啊,”陈北劲趴在他耳边,低笑着说:“接下来让我们恭喜这位沈先生,荣获本人在京城专场演唱会门票一张~”
“去你的!”沈致亭笑着踹他一脚,“还不快唱!”
陈北劲一身反骨,突然不干了,一个翻身骑在沈致亭身上,非要沈致亭举着手给他当话筒才肯卖艺献唱,沈致亭一个激灵,猛地弹坐起身,反手就将人摁了回去……一时间,两个人推来搡去,打来打去,砸完枕头,又互蒙被子,闹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