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水以前捣他乱时一模一样的眼神,璀璨的像是寒冰之地的极光。
宇智波一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对别人露出那种表情。
“真是胡闹。”
他这样斥责着,与曾经无数个日夜一般,包容着自己的妹妹。
然而这一次,他抽出了刀。
……
宇智波一舟的刀有多快?
不会有人比千手文镜更清楚。
那一天,她眨了眨眼睛,只是眨了眨眼睛!
一颗脑袋就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她的脚边。
脸被砂石磨破,双眼大睁着,停留在她跟前。
血后知后觉的流下来,染红了砂石铺就的地面。
她几乎傻了,过于刺激性的画面让她下意识想要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觉!
一个恶劣的玩笑!
不然她弟弟的脑袋怎么会落在地面上?!
可当她抬头时看到的是什么?
宇智波一舟面前还有一个人,脑袋还连着脖子,可却远远比掉下来更可怕。
沉重的脑袋只有皮与脖子连着,脑袋太重了,从前面转到后面,后脑勺贴着脊骨,一双还满溢着欢喜的眼睛在她的视线中褪去明亮。
然后扑通一声,身子带动着头,狠狠的摔了下来。
千手文镜瞳孔紧缩,她终于到了这一切才是真实!
她视线尽头的青年手持长刀,鲜红的血顺着刀身滑落。
那家伙在哭。
流着泪,杀死了她的弟弟,自己的妹妹,连犹豫都没有,持刀的手稳的不可思议。
第三枚勾玉在她的注视下缓慢的浮现于眼中,硬生生挤到了那两枚勾玉中。
宇智波一舟哭的很安静,他垂眸看着地面上的尸体,声音带了些不满。
“一水,哥哥很痛,你怎么能这么对哥哥?”
行凶者在哭诉,行凶者在埋怨,行凶者宛如一个受害者!
千手文镜从那天起就知道,宇智波一舟是个疯子。
直至她得知扉间大人竟然在和宇智波泉奈谈恋爱。
千手文镜无法诉说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的恐慌,好像掉在地上的脑袋换了一张脸,行凶却还是宇智波。
她睡不着,即使能短暂的进入睡眠也会立刻被梦中的血色惊醒。
千手文镜捂着脸把自己窝成一团,哭的寂静,仿佛是死前的咽唔。
她怕,怕扉间大人真的糊涂。千手与宇智波结盟她尚能请求与宇智波一舟的决斗,可那是宇智波泉奈啊!
宇智波一舟就是他们兄弟最锋利的那一把刀!
扉间大人和宇智波泉奈在一起了,那么他会不会对宇智波泉奈妥协?她还能为小琢和一水一水报仇吗?她还能被允许对宇智波刀剑相向吗?
她做梦都想杀了那家伙!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恨!
如果不是宇智波一舟,小琢现在说不定就能看到两族结盟的场景了,他可以实现自己那小小的心愿,带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去看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可这一切都被宇智波一舟毁了!!!
在宇智波泉奈来访千手的前一夜,千手椿坞将她叫到了后山去。
已经有了些月份的女人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千手文镜疲惫的脸色,轻声说“我答应了惕守伯伯。”
千手文镜不解的看向她“椿坞姐…?”
“由我来试探宇智波泉奈。”
“……!!!”千手文镜瞪大双眼“椿坞姐,你不需要这样做!”
“那孩子…你和小琢是我看着长大的,文镜,我知道你对宇智波的芥蒂,你的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包括扉间大人。”
“……!什么?扉间大人也?”
“虽然我对宇智波泉奈也没有好印象,那个人心机深沉,作为敌人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可扉间大人此次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千手椿坞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以扉间大人的小心谨慎,你认为他真的会那样轻易的暴露行踪吗?宇智波泉奈那样的人,会容忍族内的异心吗?文镜,这是一个局,不仅是为了清除异己,更是为了说服两族那些动摇的人。”
千手文镜也并不是完全不懂,她握了握拳“让我扮演那样的角色也是扉间大人的期望吗?”
“文镜,宇智波泉奈是什么样的人,宇智波是什么就由你去看,由你去判定。也让我们看看,那样的人值不值得扉间大人费尽心思。”
千手文镜沉默良久,最后轻轻点头“好。”
可她失败了。
千手文镜本以为宇智波都是那种家伙,流着血泪毫不犹豫的斩杀所爱之人,魔鬼一样。
可宇智波泉奈似乎真的不同,又或者说是他对待扉间大人是不同的。
他将扉间大人放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而不是像宇智波一舟对待他的妹妹一般,像是处理掉被人触碰了的珍贵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