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怕极了他的眼神,抖着胆子抬手遮住他的双眸,一鼓作气亲上去。
他唇瓣微凉,还参着一股茶香。
勇气戛然而止,不敢再朝前越雷池,她点到即止,随后往后缩,却被萧炫摁住了动弹不了。
“亲了朕就想跑?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萧炫睁眼,犹如睡醒的猛虎,瞬间张开獠牙。
他抬起她的下颚,黑眸里勾着火,还藏着未歇息好的红血丝。
“奴婢不敢。”傅知雪杏眸含情,含羞带惬,一副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
萧炫岂会看不出来傅知雪的有意撩拨,眼下他确实还没腻了她,她主动投怀送抱,他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与她说道说道。
“心里想明白了?”
傅知雪迷茫的眼神一怔,未料在这关头,萧炫还有心情与她掰扯一二,她也是服了他的定力。
她敛起乱七八糟的心神,慢慢归拢,规矩坐好,朝他举手发誓。
“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眼里心里只有皇上一人,奴婢对崔大人绝无肖想,只觉得崔大人与奴婢已故表哥有些相似。”
“已故表哥?”
这托词陈旧,看在她主动亲他的份上,萧炫给她一次机会,揽着她落座到床沿,主动接过她手里凉了的帕子擦脸。
傅知雪被他搂在怀里,也不敢随意动作,缓缓道来,“奴婢幼时在外祖家住过一段时日,姨娘家的表哥比奴婢大十岁,对奴婢非常照顾,后外出经商被歹人杀害……”
说到此处,她泫然欲泣,“表嫂那时怀有身孕,还未满三月,因伤心过度,孩子没守住,一年后表嫂也跟着去了。”
萧炫不动声色打量她,见她情真意切,嗓音哽咽,也不似那作假的样子。
她话里真假,他只需派人去她外祖家打听便知一二。
暂且信了她的解释,萧炫把帕子往案几上一丢,抬手擦拭掉她的眼泪,把人抱坐到腿上。
“嗯,那藏宝图又是怎么回事?”
傅知雪趁机依偎到他怀里,捉住他的手,拨动他手腕上佩戴的佛珠,见他默许纵容,她干脆摘掉他的佛珠,拿在手里玩。
“越州临近几个县城都有前朝藏宝图的传言,据传藏宝之地在越州东云寺,那主持是个见钱眼开的,入寺要交门钱,每人一两,谁能找到藏宝地各凭本事。”
“奴婢入京之前,未曾听说有人找到过藏宝地。”
原来如此。
萧炫按住她的手,把佛珠戴进她的手腕,“此事朕会派人去查,如有必要,你得一同前往,你可愿意?”
傅知雪顾不上手腕上的佛珠,睁大眸子瞧着萧炫,“越州毕竟是奴婢的家乡,皇上不怕奴婢跑了再也不回来?”
萧炫把问题抛回去,锁住她的眼,“你会跑么?”
舍得丢弃荣华富贵,舍得抛下锦衣玉食被人伺候的日子。
后宫妃嫔哪怕再无宠也未离宫。
傅知雪肯定不会跑,她大仇未报,余生难以苟活。
她作势踮起脚尖表决心,萧炫偏头避开她的一吻。
“朕今日要早朝,不宜耽误。”
耽误什么,不言而喻。
傅知雪霎时羞红了脸。
早朝后,萧炫一直未回乾宁殿,傅知雪闲极无聊,继续待在殿内翻阅小报。
孙怀恩不在,其余宫人不会进殿,傅知雪眸光一动,环顾四周,起身走向堆放奏折的案几。
她也不乱翻,目光搜寻大理寺呈上的折子。
好巧不巧,大理寺的折子竟被放在在最上面。
本欲翻开来比对一下字迹,忽然想到藏在乾宁殿的暗卫,骤然回过神来。
糟糕,差一点露出马脚!
傅知雪反应极快,从笔筒里抽出一支湖笔,又从堆放纸张的架子上取出一叠新纸,把手中小报垫在下方,靠着案几作画。
她画了越州地形图,又在其中标注了东云寺的位置,随后把笔搁在笔架上。
呼,好险!
傅知雪的一举一动自然有人呈报给萧炫。
萧炫听后眉峰微动,复又波澜无惊,交代暗卫无需时刻盯着傅知雪。
“这丫头狡猾如狐,一般人耍不过她,她对朕所图无非恩宠与承诺,倒是做不出有损江山社稷的坏事。”
她心性不坏,比东宫那位心地良善多了。
影一再三强调越州官场腐烂,官商勾结,眼下前朝藏宝图出世引来各路人马觊觎,鱼龙混杂,不赞同微服私访。
“皇上,那越州之行,您当真要亲自过去一趟?”
“去岁九月太子殿下南下办差,在越州被人弄伤了右脚踝,皇上此去,属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