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绷着的心弦顿时一松,扑入他怀里抽抽噎噎。
狼狈躲藏的五年,伏低做小的五年,在东宫委曲求全的种种皆化在了萧炫的这一抱里。
“娇娇快别哭了,哭多了伤身。”萧炫心疼她的遭遇,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朕不怪你。”
傅知雪猛地抬起头来,与萧炫再三确认,“皇上当真不会怪罪于臣妾?”
萧炫见她眼里闪着狐疑,无奈一笑,她怕不是不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能与荣王及荣王妃相媲美。
“朕若是心有怨怼,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待你?”
那倒也是。
傅知雪未曾想过会轻易过关,总觉得不可思议,大抵是托了腹中孩儿的福。
未免萧炫变卦,忙不迭使用柔情攻势,迫不及待送上香唇。
呼吸间皆是他身上的檀香与茶香,她一点点啄吻他的唇瓣,徐徐图之,边吻边情不自禁呢喃。
“皇上,你待臣妾真好……”
萧炫反客为主把人搂在怀里,受不了她慢吞吞的撩拨,攫住她的香唇。
怀中人儿又软又娇,且还怀着他的骨肉,他心头滚烫,只愿时光多优待他,让他多陪陪她。
良久,萧炫松开她,“你本名苏知雪?”
她颔首,“是。”
重拾昔日姓名,心情颇为复杂,欢喜有之、伤心有之,更多的是释然。
萧炫勉强得了一丝安慰,如此,她也不算全然撒谎哄骗他,撇开姓氏,还是她原本的名。
“娇娇,倘若傅岳氏不出现,你打算守着这秘密到何时?”
“臣妾原想着待腹中胎儿再瓷实些禀告,那时皇上迁怒臣妾,也不会累及这孩子,未料今日见到了岳姨。”
傅知雪并未撒谎,腹中的孩子打乱了她的谋划,既然有了,她也舍不得不要,只能一边安心养胎一边寻找机会与胞兄联络。
萧炫又问了她爹娘胞兄惨死一事,傅知雪趁此机会透露她掌握到的消息,萧炫听后大为震怒,又怕吓到她,迫使自己冷静。
“朕会派人彻查此案,若娇娇父亲死于谋杀,朕定会为你的家人讨回公道!”
苦尽甘来。
傅知雪重重一叹,搂紧萧炫,“皇上的恩情,臣妾没齿难忘,这辈子恐难以报答,下辈子臣妾愿为您做牛做马。”
“朕的好贵妃,下辈子的事太过遥远,你既然招惹了朕,就得陪朕在宫里慢慢到老。”
她当初处心积虑去梅林接近他,东宫遭遇杖刑咬牙忍住,从而得到他的怜悯与怜惜,正是为了想替她家人翻案。
如今得了他的宠爱,胆敢抛弃他,他定然不罢休。
要一直留在宫里陪他到老?
傅知雪犹豫不决,故意试探问道:“皇上,后宫美人何其多,您何必一直霸着臣妾不放?若臣妾以后想回乡小住呢?”
“朕在这里,你哪也不准去,你若要回去,朕便与你一道。”
傅知雪算是败给萧炫,她从未料到他如此霸道无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解开她的心结,萧炫转移话题,“娇娇可愿陪朕演场戏?”
多半与傅岳氏有关。
萧炫提了,傅知雪怎能不同意,一场戏而已。
————
“羲贵妃,你顶替越州泗水县丞之女进宫,罪证确凿,可还有话要说?”
“事已至此,臣妾无法狡辩,只恨大仇未报,无脸死去见爹娘与兄嫂。”
“你——好样的!仗着朕宠你疼你,你不知错,你当真以为朕不敢问罪你?!”
“皇上,若说罪过,追根究底是越州知府全部人的错,更甚至是皇上的错!若非他们贪赃枉法,陷害我爹娘,我何至于隐姓埋名,顶替她人身份冒险入宫?!”
“试问,臣妾何错之有?!”
紧接着是孙公公的劝说声,“皇上千万息怒,千万别与贵妃娘娘计较,娘娘自打入宫至今,从不苛待宫人,逢年过节还额外打赏我等,娘娘菩萨心肠实乃大周的福分。”
“孙怀恩!把羲贵妃送回宫,自今日起禁足,未有朕的允许,不准她踏出宫门一步!”
剑拔弩张的气氛令跪在偏殿一隅的傅岳氏大气不敢出。
傅岳氏“旁听”了这场戏,惊恐万分,悔不当初,彻底歇了打秋风的心思。
早知如此,就该听从傅晋鹏的劝谏。
眼下为时已晚,“傅丫头”被关禁闭,傅晋鹏一病不起,她和大川也没好果子吃。
故此,萧炫宣招,傅岳氏二话不说磕头求饶,不敢有任何隐瞒,一股脑儿全招了。
“皇上万岁万万岁!都是民妇的错,民妇猪油蒙了心,见自家相公一病不起,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