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莞脸上的尴尬、郁闷、扼腕遮也遮不住,模样简直不能看。
傅知雪丁点不同情她,此人也不配得到自己的原谅。
她作势拿帕子遮住口鼻,嫌弃地扫了一圈,“太子妃好生歇息,待小太孙满月,本妃再来讨一杯酒喝喝。”
福宝脚底抹油地滑了过来,抬手扶住傅知雪的手臂,“羲妃娘娘您走慢点,小心地上的药膳。”
海棠秒雪二人忙跪地相送,“奴婢恭送羲妃娘娘。”
傅知雪提起裙摆,在元宝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跨过门槛,转瞬间消失在廊下。
她一走,海棠妙雪齐刷刷跪在了阮莞跟前。
阮莞绷着的恭敬瞬间瓦解,双眸倏地转冷,脸上表情癫狂,“去给本宫把浣衣局曹公公唤来!”
好个吃里扒外的曹守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简直未把她这个东宫太子妃放在眼里!
秒雪起身就要奔出去,海棠机灵,一把抓住秒雪急忙劝道。
“主子!您想想曹公公当初既然敢欺骗您,定是背后有人要挟他,要不然他哪有胆子阳奉阴违?!”
海棠的话使阮菀醍醐灌顶,阮菀吓得要爬起来,“你是说皇上那时候就相中了傅知雪,皇上在背后替她撑腰?!”
“不,这说不通,皇上若是那时相中了她,傅知雪杖刑那日为何不出现?”
秒雪忍不住插嘴,“主子,会不会是崔良媛花钱买通了曹公公,暗中找人把傅知雪送回了泗水?”
阮菀一怔,双手揪住被褥,“不无可能,宫里皆在传苏羲和在越州首富杭威寿宴上救了皇上,向皇上自荐枕席,怎就那么巧,崔昊也去了越州!”
若真是如此,无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阮莞此刻犹如吞了苍蝇般难受。
本以为把傅知雪撵出东宫,弄去浣衣局再神不知鬼不觉处理掉,没想到那贱人竟惹来这般造化。
此事不仅恶心了她,还连带恶心了皇后。
糟糕!恐怕皇后那里早已有所猜测,延春宫里的春桃、春杏可是见过傅知雪的。
阮莞顿觉头晕目眩,手捂着脑袋倒下去,“太子殿下可有回来?!”
秒雪支支吾吾地回道:“奴婢适才进来,太子殿下在前殿与皇上叙话……”
哐当一声,阮莞伸手打翻了案几上的茶盏,水撒了一地。
完了,彻底完了,死局。
海棠不忍见阮莞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压低嗓音提醒她,“娘娘放心,羲妃并未承认她就是傅奉仪,只要我等也一口咬定她不是,此事还有回转余地。”
“再者她也要顾及皇上脸面,想来不会承认她当初在东宫当过殿下的奉仪。”
父子同争一女,传出去要让天下人耻笑。
海棠的话成了阮莞的救命稻草,她一把抓住海棠的手,“你说得对,本宫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还未到最坏局面!”
眼下小太孙便是她的护身符,不管如何,太子那边即便对她心有怨怼,也会顾念生子之情,对她既往不咎。
再往坏处想,傅知雪若针对她,她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她便求到太后跟前,请太后替她做主。
区区三品妃子而已,其父是江南道台又如何,除掉易如反掌。
半柱香后,傅知雪随同萧炫出了东宫。
龙撵上,傅知雪绘声绘色描述阮莞及其两名婢女见到她时的场景。
“妾身还未说什么,她们主仆三人便吓得半死……”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阮氏等人见到她好端端活着,免不了心虚发慌。
这丫头仗着他在,玩弄狐假虎威。
见萧炫不搭腔,傅知雪忙贴过去,小心翼翼瞅着他,“皇上,您可觉得妾身心思坏?”
萧炫失笑,抬手把她揽到怀里,“不会,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坏有何干系。”
傅知雪闻言一笑,故意叹了一口气,“妾身还以为您生气了呢。”
怕他吃醋故意冷落她,那她还如何查清灭门真相,替爹娘嫂子以及苏府众人还一个公道。
萧炫并未生气,他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朕在想,你下次切不可单独来东宫,以防阮氏用小太孙坑你。”
原来如此。
傅知雪眸光大亮,心里甜滋滋,伸手圈住萧炫的脖颈,送上香吻。
“皇上对妾身的好,妾身铭记于心。”
来之前,崔嬷嬷叮嘱过她,不要碰小太孙,远远地瞅几眼即可,后妃相互倾轧的法子数不胜数,大多上不了台面。
若不是萧炫陪着,她也不会傻到单独来东宫。
萧炫由着她亲,待她撩拨几下失了耐心,他便把人摁住,攫住她的唇瓣,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