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在延春宫里胡诌的一番话传到了萧炫耳里,萧炫嗤笑,这小妖精当真狡猾如狐,滑不溜秋。
傅晋鹏怎就生了这么一个性子的闺女,大抵自小在她外祖家长大,受了谁的影响。
“娇娇,过来。”
萧炫见不得傅知雪歪坐在暖塌上,惬意地翻阅小报,而他却要批阅积攒的奏折。
傅知雪不疑有他,手中抓着小报下了暖塌,抬脚走向书案,绕过桌角落座到萧炫腿上。
“皇上可是乏了?妾身给您按摩一下?”
“不用,朕说你写。”
萧炫抽走她手里的小报搁至一边,拥着她坐好,把手中的朱砂笔塞进她手心。
傅知雪愣住了,侧首瞥向躲懒的人,嘟嘴控诉,“皇上,此不合规矩,妾身可不想被御史参一本。”
“怕什么,朕的规矩就是规矩。”
萧炫抬起她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亲她嫣红的唇瓣,前几日在行宫,他教过傅知雪临摹他的字,也不多,无非即是奏折上的常规批语。
可,准奏,再议,面议之类的,累不着她。
“那行吧,有皇上在前面当着,妾身就替皇上分担一二。”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萧炫一目十行,傅知雪也无需细看,他说什么,她写什么,至多在批阅到繁杂晦涩的税收一块多问萧炫几句,萧炫也颇为耐心解释给她听。
萧炫曾赏赐了她一块玉,羊脂白玉,绝佳品相,她不愿佩戴在腰间,用红绳窜起挂在脖颈里。
美人在怀,萧炫免不了会分神,勾手抽出她脖颈间的红绳,见她如此郑重其事挂在脖子里,不由得发笑。
“娇娇如今成了朕的妃子,朕赏赐你的东西无需再遮遮掩掩,此种成色的玉挂在腰间即可。”
傅知雪顿笔,侧头睨了萧炫一眼,他是帝王,见多识广,私库里一堆水头好的玉佩。
“怎就一般了?妾身觉得此玉甚好。”
萧炫单手解下绳扣,把她的玉搁在桌案空处,而后从笔筒里取出一只未用过的毛笔,提笔沾水,滴了一滴水落在玉上,凝成水珠,下一瞬水珠慢慢塌扁。
他又把她手腕上的紫楠珠串脱下来,如此照做了一边,只见水珠滚圆,如蹴鞠样。
傅知雪心领神会,“怪不得紫楠珠串上落不下手印,这玉上的手印还要帕子慢慢擦拭。”
萧炫把紫楠珠串替她重新套上,“下次南边进贡,朕再挑个好点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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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皇陵刺杀案主谋被拷问出来,据悉还处理了几名官员,傅知雪也如约搬进了庆阳宫。
她先去主殿见了娴妃,还看到了四公主萧元媛。
萧元媛才十二岁,因常年跟随外祖父兵部尚书沙场历练,个头窜得老高,俨然快要超过了傅知雪。
四公主个性爽朗活泼,模样酷似萧炫,她得知父皇新纳了妃子,也并未有所不满,如同寻常与后妃那样招呼。
“元媛见过羲妃娘娘,娘娘万福。”
“公主快快请起。”
傅知雪笑着上前搀扶起四公主,招呼完又看向娴妃,“娴妃姐姐,羲和借花献佛,此乃皇上赏赐的东珠,妾身见四公主长得雨雪可爱,特赠与公主,还妄姐姐千万别嫌弃。”
庆阳宫里无旁人,娴妃近距离打量羲妃,越看越觉得对方容颜出色,在各有千秋的一众妃嫔中独占鳌头,眉眼之间的妩媚一看皆是被男人悉心浇灌怜爱。
娴妃羡慕嫉妒却不恨,皇上曾经盛宠的女子不止羲妃一人,后妃想要长久生存,光靠皮囊不顶用。
“羲妃有心了,元媛快谢过羲妃娘娘。”
萧元媛向傅知雪行礼道谢,大大方方接过盒子,兀自出去耍了。
娴妃与傅知雪互相尊敬,给傅知雪安排的西配殿宽敞明亮,早早令人洒扫干净,大到摆件小到院子里的花草无一处不妥。
西配殿里也置办了小厨房,锅具炉灶一应俱全,东西配殿之间隔着主殿,宫门下钥后互不干扰,自成一方天地。
皇后那边拨来一名大宫女,名叫红英,傅知雪周全皇后的脸面,留红英在屋里伺候,与石榴地位一致。
除却院子里洒扫的宫人,还缺一位管事嬷嬷和一名管事公公,元宝暂时接替了管事公公的活计。
萧炫说话算数,无需傅知雪亲自跑冷宫,把崔嬷嬷调到了她身边。
崔嬷嬷不清楚自己为何被从冷宫调出来,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得老死冷宫,直到在庆阳宫西配殿见到了傅知雪,当即恍然大悟。
傅姑娘终于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