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瑞看向来人,忽地笑开:“这不是舒女士吗?”
“真可惜,要是能提前二十分钟,你儿子就不会做出蠢事了。”
舒云畏惧地看一眼保安们,扭头阴恻恻地看着乔明瑞:“你不能这么做。”
“外面有这么多宾客,如果被他们看见,乔氏集团的继承人上了警车,那我们乔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乔家脸面,和我有什么关系?”乔明瑞睨她,“你自己看不好儿子,那我就帮忙,换个能看好他的地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舒云自知理亏,闷声问:“开个条件吧。”
“市价,再加20%。”
鉴于在场闲杂人等过多,乔明瑞说得非常简略,但舒云却是立刻明白。
“你觉得我像是冤大头吗?”她恼恨不已。
乔明瑞戏谑地抬起下颌:“您在担心什么呢?只要‘那个’项目成了,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舒云被说动,又听着自己儿子痛苦惊惧的呜咽,最终深呼吸,声音有些颤抖:“……可以。明天,我就把钱打到你账上。”
“明天可不行。”乔明瑞摇头,“我这也不能把他关一晚上,那不就构成非法拘禁了吗?如果现在放人,你回去出尔反尔怎么办?”
舒云面色苍白,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从齿缝中挤出词句:“……我现在就让人转给你。”
她知道乔明瑞言出必行,所以并未多问,只抖着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乔明瑞就从殷渠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查看到账信息,示意保安们把乔云天丢下,再自行离去。
“股份转让协议,明天一早我就会派人亲自送到你手里。”
乔明瑞卖掉股份,心情愉快,难得给了他们好脸色:“宾客们还在前面等着,我先失陪了。”
“舒董事。”
舒云因为这个称呼而呆了呆,看着乔明瑞和殷渠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四下无人,乔云天突然抓住她的手,愤恨地说:“妈,乔振天他有外遇!”
舒云被这个消息镇住,总算从因为称呼转换而生出暗喜的状态中清醒,不可思议地说:“你说什么?!”
*
回到大厅的途中,乔明瑞似笑非笑:“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殷渠神色低落,垂眸自责:“……在乔云天向您求饶的时候。”
“对不起,我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
看着像小狗一样低头认错的少年,乔明瑞叹气,本想揉揉头发,但想起不能弄乱发型,便采取了折中的办法,手指在头发上轻轻拍打两下。
“从我离开你,到被困,前后也就不到10分钟。能在这短时间内发现不对,并迅速找到我,已经非常好了。”
“我怎么会生气呢?”
“谢谢你来救我。”
说完这句话,乔明瑞看见殷渠忽的捂住脸,停下脚步,背过身去,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才微微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停顿几秒,他声音微沉,像是陷入回忆:“毕竟,您也救过我,不是吗?”
乔明瑞微怔,刚想说点什么,一个熟悉得令人烦躁的声音在不远处叫住他。
“明瑞?”衣冠楚楚的文连云走来,意味不明地扫了眼殷渠,“我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儿。”
“文少爷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乔明瑞后退一步,站在殷渠身边,态度疏离。
对方哽住:“……没事就不能找你?”
殷渠当即笑了声:“文少爷的意思,是想没事找事?”
正打算怼人的乔明瑞,顿时没忍住,明目张胆地笑了,在发现文连云的脸色变黑后,才勉为其难地收起笑,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文少爷。我男朋友是理科生,语文不太好。”
“他想表达的,并不是你所想那个意思。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殷渠微微颔首:“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可能有些紧张,如果让文少爷产生什么误会,我可以向您道歉。”
悄悄来到附近听八卦的人们,找准机会,纷纷开口——
“第一次参加啊?那是容易紧张。”
“理科生确实容易缺根弦,就跟我儿子一样,相亲时候居然给人家姑娘讲物理,你说气不气?”
“这孩子好像才18岁吧?文少爷,人家还年轻,不要太苛刻了。”
“就是就是。”
面对两人的一唱一和,以及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文连云即便是再憋屈,也只能有口难言。
可让他同殷渠好言好语,却又明显是在难为他。
一时间,文连云陷入了人为制造出的尴尬境地,进退两难,直到闻声赶来的文夫人出场,才打破了这一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