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能明白希穆和塔索之间的感情，但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事情会身不由己，这些事情无可避免，只能由他们自己去想明白。
…………
希穆依旧站在原处没动，这里的风有些大，吹起他的发尾和衣摆。
周围安静极了，很适合思考事情。
但希穆现在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不管睁眼闭眼，脑海里都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难过，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想离开塔索。
可又能怎么办呢？其实他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必须离开。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希穆没回头，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头。
他一直都知道塔索跟来了，或许刚才的那些话，本就是自己怀着私心，故意让他听见的。
塔索慢慢的往希穆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背影，总觉得好像被淡淡的忧伤所笼罩，莫名的凄凉孤寂。
他站到希穆身后，垂眸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才轻声问道。
“一定要走吗？”
希穆垂着眸，很轻声的应了一声，“嗯。”
塔索伸手从后面环住希穆，将脸轻轻的埋在他的颈窝，说话时声音闷闷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委屈。
“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希穆听见这话，突然感觉眼眶有些热。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也只剩下了冰凉的解释。
“回去的通道只有王的能量才能打开，我必须走……灵生族在这里没有办法好好生存，我得为族人们负责。”
“那我呢？你不觉得你也应该对我负责吗？”塔索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虽然他曾经一遍又一遍的让希穆承诺要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希穆必须回去，也不会强留希穆在人类世界陪着自己，他应该是自由的，而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物品。
他会像是无理取闹似的问这些，只是感觉心里很不安。
他不想离开希穆，但又无可奈何，他曾经想找到人类和实验体和平相处的办法，让希穆可以好好留在自己身边，但事情却像当初里林猜测的那样在发展，善良的灵生族愿意给人类一个机会，离开这里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是里林口中，最好的一种结果，但他并不开心。
他们都不开心……
第134章 最后的告别
从他答应和希穆一起毁了锁灵实验室，带所有实验体离开时，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
如果希穆没有知道什么，他不会贸然这样做，到头来，他们其实都在赌。
希穆在赌自己能不能彻底拯救所有灵生族人，而他在赌希穆会不会再留在自己身边。
虽然赌输了，但他真的很想和希穆一起离开，可是他也还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他没办法就这样一走了之。
说到底，他们身上都压着责任，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他们只能被迫渐行渐远。
始终找不到两全之法……
面对塔索的问题，希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他觉得自己是该对塔索负责的，他应该留在这里兑现承诺，但在很多事情面前，他无法将所有人都顾全。
塔索是他最重要的人，但在生来就有的使命和责任前，最重要的人也必须割舍掉。
这就是身为王，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希穆沉默了许久，最后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转身紧紧的抱住了身后的人。
他将头埋在塔索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过了许久，才低声呢喃了一句。
“对不起……”
是他没能兑现承诺。
塔索听见这句道歉，突然就心软了。
他俯身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没有回应这句话。
他不想听见希穆和自己说对不起，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不需要道歉。
“塔索。”
“我在。”
希穆从塔索怀里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很轻很慢的说道。
“塔索，我不想离开你，但如果这是永别，我希望以后你也能一个人开心快乐的活着，还有……可不可以……别忘了我……”
灵生族被人类压迫了三百多年，他们理所应当的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塔索也是人类，他想让他能开心快乐平安健康的活着，所以他选择宽恕人类。
他也希望往后，无论过去多久，他们都能彼此牵挂。
希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里难得的带上了一丝哽咽。
塔索看着希穆微红的眼眶有些愣神，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希穆在没有沾酒的情况下，在他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