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春枝思索了一阵,终于想到个比较贴切的,“奴婢今早去集市采买,偶然听来的。”
“此话当真?”祁天凌开始怀疑。
春枝壮了壮胆,“千真万确,听说是楚大夫医死了一名老妇人,如今正关在丹阳县衙。”
什么?
枫景大惊失色。
“王爷?”求助的眼神望向祁天凌。
祁天凌暂未作多想,牵了枫景的手,“去丹阳县衙看看。”
“好。”枫景迫切的跟着祁天凌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春枝在背后看了一眼二人牵着的手,露出恶毒的眼神,看你还能得宠多久?!
一路上,枫景情绪低落,祁天凌将他揽在怀中,时不时的说些话宽慰。
到了丹阳县衙,守门衙役拦着不让进,左边一个尖嘴猴腮的,语气还挺豪横,“此处是县衙,岂是你等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
祁天凌正待发怒,右边那个金鱼眼的衙役赶紧拉过尖嘴猴,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此二人相貌堂堂,衣着华贵,怕是有些身份地位,我们且先探探口风,再作定夺。”
尖嘴猴仔细瞅了一眼祁天凌,此人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天潢贵胄气质,令他背部生寒,立时收了嚣张气焰,换作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对祁天凌说道:“请阁下报上名来。”
“你不配知道本王的名字,把你们县令叫出来,本王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祁天凌稍加动怒,使本就高贵的气质更具威严。
尖嘴猴吓得一抖,那声“本王”如一把利剑直将他心口惯穿,忙哆嗦着回话,“是小的瞎了狗眼,不知王爷驾到,请王爷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大人。”
言罢,如火烧了屁股般,跑得飞快,转瞬就将丹阳县令请来。
曹旺迈着小碎步,看似着急,实则故意拖沓,不见实效。
到了祁天凌面前也只行了常理,并无半分怠慢了人的愧色,只故意将看门衙役骂了一遍,“瞎了你们的狗眼,王爷来了也不知道请进来。”
随后才对祁天凌作了个手势,始终忽视枫景,“王爷,请!”
祁天凌瞅了一眼曹旺,心中有了计较,却并未当面发作。
曹旺将祁天凌二人领至县衙后花园,县令办完事常休息的地方,着仆从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祁天凌奉上,又看了一眼枫景,本意不想理睬,但还是问了一句,“这位随侍要茶吗?”
如此无理行径,祁天凌忍不住了,“放肆!不知道这是王妃吗?”
曹旺并没有被吓住,而是像听到了天大的稀奇事一般,故做惊讶,“王爷息怒,恕下官孤陋寡闻,王爷身边若坐着的是名女子,下官定一下子猜到是王妃,可眼下……”未直接道明,复又说,“恕下官愚昧,未往那方面想,不知王爷竟有这方面嗜好。”
“曹旺!”祁天凌愤怒起身,砸了曹旺递过来的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羞辱本王?!”
曹旺有一瞬的心虚,稍后又提起胆来,双手抱拳,“王爷息怒,下官并未有意冲撞,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觑了一眼祁天凌,见对方并未怒到极限,稍稍稳住了心神。
“满朝皆知,本王娶了……男妃,你怎会不知?!”男妃两字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祁天凌有一瞬的心塞。
即便曹旺官从七品,无资格上朝,可满城百姓都知,他怎么会不知?
“下官孤陋寡闻……”
“行了!”祁天凌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谈话转入正轨,“本王听说你收押了一位民医,不知他所犯何罪?”
曹旺眼底闪过一丝阴笑,“庸医无能,误诊病人,犯了蓄意谋害之罪。”
“既是误诊,何来谋害一说?曹大人一向都是这样办案的?”逻辑都弄不清楚,这样的人也配在官场混?
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昏官,祁昭也是能耐!
祁天凌心下腹诽。
曹旺眼神暗沉,在祁天凌面前又不敢过于嚣张,只得捡重要的说,“是下官口误,可人命摆在那儿,总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吧。”
“那你可有证据?”祁天凌讲究先礼后兵,等事情弄明白了再做决定。
“千草堂周边百姓皆可作证。”有人早已打点好,曹旺自认胜券在握。
一句话值二十两银子的买卖谁不愿意做?
祁天凌心下了然,曹旺竟不知这句话让他露出了破绽。
楚韵行医济世,口风向来很好,千草堂周边百姓不至于全部一边倒,既是有人故意陷害,曹旺有意包庇,那么讲礼便行不通。
“若本王要你放人,你当如何?”若肯放人,本王便饶过你,否则必定连根拔起,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