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哥,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别太操劳。”
兆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罗岳还想继续劝人,却被祁连止住了话头。
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罗岳点点头。
确实,现在的阑哥变化太大了,整个人周身的气势翻天覆地的变了,像是一个随时能站起来杀人的暴徒。
罗岳摁了摁还在抽疼的心口,无力的靠坐在马车上,脑子里面开始胡思乱想。
虽然十九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他们的父王病重,承桑岚不得不先赶回去看望,可是,他还是难过。
谁重伤之后,醒过来第一眼不想见到自己喜欢在乎的人?
罗岳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
“我知道的,他又不是我的谁,爱走走,谁在乎?”
柳眠锦还想为自己的王兄继续争取,可罗岳却不想听了。
“十九,我配不上你哥哥的,他走了也好,他救我好多次,我呢,赔给他一条命,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他回去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还回来找我这个脾气不好的臭男人干嘛,干巴巴的,哪里都不吸引人。”
柳眠锦被人说蒙了,他向来没有嘴皮子的上的功夫,罗岳这么说,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毕竟,罗岳说的也是现实。
罗岳扯开话题,笑着问道,“等王爷醒来了,是不是就要娶你了,我们可以喝你喜酒了?”
柳眠锦脸一红,说话都结巴了,“别胡说。”
罗岳捂嘴笑,“小十九以后就是有夫之夫的人喽!”
柳眠锦耳朵尖烧了起来,两手捂住耳朵,“岳哥!你!”
罗岳嘿嘿直笑,最后捧腹大笑。
回到梁王府之后,李夜宸派人宣了梁允骁几次,得到的却是,人尚在昏迷中的消息,只好赏赐一堆又一堆补药,盼望着人赶快醒来。
还说什么,人只要醒了,擅自离开燕国的大错可以从长计议。
胡厥人隐隐有重新卷土重来的架势,这是外患,加上李夜宸这些时日,被其太后组织的选秀,弄的焦头烂额,这是内忧,实在是不堪其扰。
竹影院。
谢蔺之的房间。
兆阑日日守在人身边,贴心的照料。
旁人很难看出兆阑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曲韵前来诊治的时候,兆阑仔仔细细的问了许多,关于谢蔺之身体恢复的细节。
伤在心脉,极难修复,曲韵只道,多点耐心,这不是一日两日能长好的。
兆阑的神色从始至终的平静,可是旁人却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绷的有多紧。
朝奎和褚沫得知了他们在外面发生的百转千回的事情,消化许久才回过神,感叹道,王爷待十九的心,天地可鉴。
好几次朝奎守夜的时候,都曾见到兆阑一个人在院子里枯坐,背影寂寥。
以前的兆阑不太好相与,只知道他与十九处的近,最讨厌老三谢蔺之。
这一趟回来,却不知因何,与十九没什么联系了,却日日守在谢蔺之的房间,除了白日出任务,几乎算是寸步不离。
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褚沫问道,“王爷什么时候能醒啊?”
朝奎躺在瓦片上,叹息道,“不知道。”
褚沫继续说道,“今天出门的时候,我碰见十九了,他身上有血腥味。”
朝奎皱眉,坐起了身,“听十七说,十九今时不同往日,这事要不要先查查,等王爷醒来,也好禀报?”
褚沫奇怪道,“不应该啊,现在谁能伤得了十九?查查吧,总觉得十九出事了,等王爷醒了,我们也不好过。”
朝奎认同点头,“明天再说。”
兆阑每日天还没亮就起床,到后院训练场训练。
只不过,这训练却不像训练,倒像是拿这些木桩撒气。
罗岳,朝奎几人路过,都得躲远远的,不由得感慨道。
“十一太可怕了。”
束雨阁的情报事务,在王爷离开之后,就没落了许多,现在需要大力整顿,王爷不在,很多事情祁连与盛泽便自作主张的做了主。
祁连偶然一次,撞到了兆阑,却见人身上掉下了一把沾血的匕首。
兆阑神情未变,弯身将匕首捡了起来,什么都没说,就要离开。
祁连神情担忧,没忍住,出声喊住了人。
“十一,你的脸色不太好。”
兆阑脚步微顿,回道,“无碍。”
见到这样满身杀气的兆阑,其他侍女见了可能会怕,但祁连无所畏惧。
“老三会醒的,你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兆阑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难平的躁郁之气,陡一说话,声音却哑了。
“曲韵说,他会醒,可到现在,他都没有苏醒的迹象,我……我只是……”
兆阑声音隐着害怕与恐惧,“万一他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