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切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也不是贺朴鸿能做到的。
它需要海陆空三方面的完美配合,也需要一个强大的首领来操控,掌控全局。
而那个策划了一切,又掌控全局的人,此刻就在贺朴鸿的面前。
苏琳琅,她策划、布局、执行,直到其完美落幕。
完美到贺朴鸿尚且不知全貌,但也要为了阿嫂而惊叹。
他举着双手在楼顶撒了一圈欢,怪叫了几声,听到空中有声响,再抬头一看,手拍大腿,再度尖叫了起来。
头顶并排十几架,是驻港英军的侦察机,正在追逐古惑仔们的游船队伍。
而随着这些侦察机的出动,在驻港英军一方,局势彻底乱套了。
但于开着警用飞机带3亿港币离境的特种兵来说,局势却整体稳下来了。
因为警用飞机和侦察机走的是一个航道,坐标会重复,空管指挥中心就会被麻痹,也不会去关注它,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警用飞机应该已经越过空界了。
话说,就在贺朴鸿要来参加婚礼前,曾就抓乔治上校的事专门跟苏琳琅表达过他的担忧,还专门问过,她到底准备怎么抓。
当时苏琳琅说自己也无法具体描述,等他看到就知道了。
贺朴鸿心里挺不高兴的,觉得阿嫂是嫌他笨,懒得带他,在故意推托他。
但此刻看着海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再看地面上奔跑的狗仔,天上飞的侦察机,贺朴鸿可算明白为什么阿嫂说自己无法描述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并非简单的抓捕,也不是单纯的越境,而是一场起义。
一场来自底层人民,却足以撼动百年殖民统治的起义。
贺朴鸿有亲情滤镜,也不了解生活底层市民,所以他觉得一切都是阿嫂干的。
如果不是大哥虎视眈眈,他还想把她举起来天台绕一圈,以表他的激动。
且不说他,突然,几个保镖迅速转身,挡住了无线电台,翁家明也两边一合,合上了无线电台的盖板,乍一看,无线电台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硬皮箱了。
楼梯间有脚步声,大家同时回头,又有人上楼来了。
等来人从楼梯间出来,大家又同时松了口气。
来的是今天正值人生大喜,春风得意的新郎官季霆轩。
但他此刻也是最头疼的人,因为他的婚事砸了不说,场子都快被人砸完了。
要知道,有钱人都特别怕死的,今天来参加他婚礼的,还全是一帮老富翁。
港府本地的还好,港府治安乱,他们有心理准备。
但像从澳城,马来,新加坡等地来的老富商们就不乐意了。
人家千里迢迢来捧场,参加婚礼,遇上枪击案不说,贺平安的安保调度也有大问题,从枪响到现在已经快20分钟了,他倒是把所有安保人员全调到了贵宾室外,但一帮老富翁的诉求是赶紧离开赶紧走,可他偏偏不安排撤离通道。
于是大家就只能挤在一起,默默等着。
贵宾室又窄又紧,通风又不流畅,万一谁要紧急晕倒或者直接嗝了,红事变白事,季霆轩的麻烦可就大了。
他楼上楼下找了好大一圈,乍一见苏琳琅就说:“苏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又掏出对讲机,说:“快告诉贺平安,辟开通道,让大家赶紧撤吧。”
苏琳琅看表,却问:“钱飞龙钱Sir呢?”
季霆轩一直在各处奔波,并不知道钱飞龙人在哪里,他再说:“快让大家撤吧!”
又说:“再不让客人撤,大家就要质疑我们季家的安保了。”
海面上已经没有船只了,飞机也已经看不到了,苏琳琅差不多也忙完了。
当然,她不能就这样踩了季霆轩的摊子,留一地狼藉的离开。
她对贺朴廷说:“阿哥,你陪季少去安抚一下客人,给大家道个歉吧。”
贺朴廷看表,先说:“阿妹你该吃饭了,先回贺氏吧,那边给你备好饭的。”
再看贺朴鸿,不经意翻个白眼,又说:“陪你阿嫂一起去,但不许再乱碰她。”
癫公也翻了个白眼,只当没听到他哥说的话。
不过大哥瞪一眼他就退一步,再瞪一眼他再退一步,终于还是远离了阿嫂。
同一时间,在一楼的钱飞龙其实已经在尝试着掌控局面了。
麦家驹的膝盖被轰烂了,手也被轰掉了,贪腐并谋杀的证据正在被循环播放,即使原来飞虎队的队员们更喜欢他,听他的,但现在当然要跟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