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仔可是天生的小弟,专业小弟,他说:“阿嫂,那个人在这边道上是个小头脑,在本地不好收拾,而且他后天就要去港府,等他到港你再收拾他吧。”
贺朴廷没说话,也没问跟妻子通话的人是谁,默默听着。
他直觉,这件事要解决,还得是他这笑容憨憨,梨涡甜甜的小阿妹。
……
要说水仔能那么快的找到,并锁定画家,还得从当初的绑架案说起。
他的前任大佬阿衰怀揣七十万,带着别人的老婆和孩子跑路了,就是悄悄跑到澳城去了,带走了大佬的女人,他当然得再寻个更大的大佬庇护。
而在澳城道上,那个画家方文晋所在的假币集团,就是当地最大的社团了。
画家干的还是本职,专门画假币,据说一支画笔,啥钱币他都画的栩栩如生,可以直接拿来打版做印刷。
阿衰从港跑澳,算弃暗投明,在澳城的社团直接就干中层了。
画家呢,正好后天要来趟港府,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而他们又属犯罪分子,贩假钞还是不论在哪儿被抓,都要判绞刑的,一旦被警方碰上,怕被抓,他就专门请教过阿衰,看哪些港口没有警察蹲守。
当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种犯罪分子肯定是自己开着快艇来。
苏琳琅再问:“阿衰知道他来港的原因吗,能不能套出话来?”
这个水仔目前还不行。
但他说:“阿嫂可以去南丫岛西码头蹲守,因为他会在西码头靠岸。明天我会想办法记下他的快艇号,再给阿嫂消息的。对了阿嫂,听说他身手了得。”
苏琳琅说:“要保护好自己,也告诉阿衰,行事要小心,毕竟他有仔有妻。”
“我们会的,阿嫂也多多保重。”水仔说。
阿衰不但是个好老王,还是个好前任,今晚专门带水仔下馆子,还点了大龙虾。
要不是当初那七十万和一把AK,就没有如今的幸福人生。
混道要讲原则,阿衰虽然不像水仔对阿嫂言听计从,但她事,他会用心办的。
画家有功夫,身手不错,也是他告诉水仔的。
待苏琳琅挂了电话,贺朴廷说:“那个画家来港,应该就是来找我阿妈的。”
想想也是,贺家的,孙琳达的事最近在港澳台三地天天登报。
而贺章昏迷,贺朴廷去竞标红山半岛时甚至坐着轮椅,头上还缠着纱布。
在外人看来,现在就是贺家最薄弱的时候。
如果有人手中有筹码,又知道贺家势弱,肯定会想趁乱敲一笔。
画家,一个澳城的假币贩子,手中又握有许婉心的照片,他可以不跟孙琳达合作,但他绕开孙琳达,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岂不能敲笔更大的?
但为什么会是后天,偏偏是后天他要来?
卧室里有万年历,就在床头柜上。
苏琳琅静静看着她的阔少老公装盲人,他斜瞟了一眼万年历,那小眼神儿,说他瞎了,鬼才信,不过一眼,他就瞟到信息了。
“我知道原因了,天后生日,南丫岛有天后庙,我阿妈会去!”他说。
许婉心一直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做为艺术工作者,也一直在宣扬东方传统文化。
这些年在佛事上她一直尽心尽力,兢兢业业。
今天是4月23日,农历三月二十一,而后天,三月二十三日是天后妈祖诞辰。
大部分人都是去铜锣湾的妈祖庙烧香。
但许婉心不喜见人,每年都是去南丫岛本地的天后庙烧香。
贺家包了整个天后庙的香火供养,她向来是独行,独行烧香独自敬佛。
现在,那个画家知道贺章成植物人,还知道贺朴廷又残又瞎,贺家没有男人顶梁了,也许婉心软弱,要在她外出拜菩萨时或要挟或勒索,肯定是要搞笔大的。
当然,既苏琳琅已经知道,解决他就是了。
而且听说有功夫,那她就更要会会了。
要睡觉了,苏琳琅穿的还是浴袍,得要换成睡衣的。
她总还不愿意相信看起来那么老实,坦荡,君子一样的阔少老公明明眼睛好了,却在她面前装瞎,脱浴袍换睡衣时就故意站在妆镜前。
但果然,她一撩浴袍,本来垂着眸子的贺大少立刻抬眼,眼神晶晶亮。
她往左侧,他的眼球也往左瞟,她往右,他的眼球也往右瞟,雷达一样。
苏琳琅冷笑,心说好吧,且看他能装到哪一天。
……
转眼就是妈祖诞辰了。
港府不比大陆推行过破四旧,尤其富豪人家,对佛事很敬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