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没吃多少。”
林颂枝惊讶地看着他手心里的健达奇趣蛋,是她小时候才有的包装,一整条有概率能够开出灰姑娘套装。
当年这个系列一出来就受到了同龄女生的追捧,大家都是为了开盲盒似的附赠品去的,林颂枝曾经跟他说过:“等我发达了我就把超市里所有的健达奇趣蛋都买下来!”
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被他记在心里好久。
林颂枝在手里比了比,撕开包装纸,挖出一颗巧克力球递到他唇边,歪着脑袋看他。
“我知道你喜欢吃巧克力。”
口腔里的巧克力球蓦地被咬碎,甜腻的糖浆爆开,林颂枝怔了几秒,看着他,猛地张开手臂绕住他的腰,头抵在他怀里。
——我一直都记得你的喜好,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有你的位置。
谢淮京的手抬到半空中顿了下,轻轻覆上她的后脑勺,像安抚小猫似的揉了揉。
——
这几天气温上升,也是他们运气好,抵达江宜的时候天还没黑,林颂枝回到家时发现唐素不在,问了住在隔壁的秦婶才知道她去找人下棋了。
“那我们去寺庙还愿吧?”谢淮京把她的行李分门别类地归置好。
“可以啊。”
两人上山时距离寺庙关门还有一个多小时,和前两次过来时的冷清不同,今天寺庙里香客熙来攘往,盘旋迎风而飞,大风扬起宝鼎里红纸与香灰,像是吹起了许多人的宏愿。
她似乎在其中看见了谢淮京,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每一年都会来到这里虔诚地为她祈福。
林颂枝跟他一起跪在皮垫上,双手合十,她这次的愿望多了一个:“希望温迎万事如意,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
距离她跟自己说回乡下外婆家已过去半个多月,这期间温迎跟她保持联系,没再提过离婚的事,至于盛玠,听谢淮京说他这段时间老实了很多。
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站起身,看见谢淮京望着前院里的一个古钟出神,这段时间香客繁多也跟它有关系,据说情侣将写有双方姓名的木牌挂在钟下,便能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认识多年让林颂枝跟他之间有种无言的默契,有的时候她在想,他们好像一直都没变,谢淮京对她来说不仅是恋人,也是这世上难能多得的知己。
她走到他身旁,轻声问:“你想挂啊?”
没等谢淮京回答,她自顾自来到一旁的木桌上了解流程以后付款,扯开笔帽后递给他:“我字不好看,你写吧。”
“真的?”谢淮京看她一眼,他确实是也想挂一个上去,毕竟在某件事上他已经不能说是愿望成真,而是求仁得仁。
见她点头,他在木牌上写下两人的姓名挂在古钟之下,被一阵穿堂风吹得飘扬在半空中。
之前给林颂枝看祈愿薄的小僧弥这次分别给了两人一根红绳,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话少,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晚上跟唐玉吃过饭,谢淮京主动去洗碗。
林颂枝冲过澡以后想到今晚睡觉的问题,难不成她又要跟外婆睡一起?她睡觉习惯很差,上次为了不打扰老人家睡觉几乎一整晚都是浅眠状态。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选了。
她走出卧室时看见谢淮京在擦灶台,配合唐玉的高度到他这里就不得不弯腰,卫衣下边凸起的宽肩更加明显。
谢淮京把抹布洗过了以后挂在水龙头上,一回头就撞进她的灼热眼神里,“怎么了?”
林颂枝不说话,走上前赤足踩上他脚背上,“你打算怎么跨年?”
零点便是大年初一,中国农历的新年。唐素上了年纪不会熬夜,那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原来是想问这个。
他轻笑一声给她套上羽绒服,牵着她来到他们小时候常来的一个破旧天台上,浓郁的夜色好似画布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来这里干嘛呀?”林颂枝不明所以,鞋尖抵住地上的碎石子,他们前几年放烟花就会来这,今年连烟花都没买,难不成在这里吹晚风?
谢淮京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没回答,环住她的后背,灼热的男性气息落在她头顶,紧张情绪溢满林颂枝的眼角眉梢。
下一秒他的声音像羽毛般燎过耳廓,“新年快乐,妹妹。”
几乎是在同瞬间,耳畔炸开一声:“砰——”
眼前花火绚烂,星光陨落。
接连不断的烟火升上夜空,一瞬喷射,于巨大夜幕中绽放开,姹紫嫣红,光芒四射,宛若白昼星光。
隐隐听见不远处人群嘈杂的声音,似乎都从屋内跑出来观赏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