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心里很难受的。”她踮起脚,将自己的围巾一圈圈地绕上他的脖子,“你这样,爷爷在天上看见了也不好受。”
“林颂枝……”他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弯身把她圈进怀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还有我呢。”她回抱住他,伸手在他后背上轻拍两下,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落在脖子上,烫得她忍不住打颤,“我们说好的,要陪着对方到七老八十走不动道的时候。”
“谢谢你。”从回忆里抽身,林颂枝把头轻轻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闻到他毛衣上一股很淡的香味,忽然有些恍神。
“妹妹。”他侧眸看见她唇瓣处饱满小巧的唇珠,有那么一瞬间想问她“能亲吗”,但谢淮京心知肚明,如果他这么做了,可能连友情的阵地都会就此失守,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么多年,他小心地藏好旖旎的心思,希望她发现些许马脚又不希望她知道,如此反复,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延缓刑期。
第22章 可以吗
林颂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起, 她起身拿过来,是姜鹿鹿发来的信息,问外婆情况怎么样了、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她们俩这两天没什么空说话,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姜鹿鹿发来的视频。
她的手机贴的是普通的钢化膜,人总是对和自己有关的字眼更加敏感, 谢淮京一眼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下面的绿色气泡:【你说他们俩看上了同一个女生?】
他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脖子,“你们俩之前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
“你干嘛偷看我手机!”林颂枝想到聊天记录自知理亏,毕竟是自己先私底下讨论他的, 嘴上却不服气,熄屏倒扣。
“我又不是故意的。”
其实谢淮京大概猜到了她们的聊天内容, 那天在台球馆他当然发现了姜鹿鹿拍自己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装傻, 他也说不清各中缘由,或许是知道她会发给林颂枝, 想借机看看她的反应。
想到这儿,谢淮京抬手将她看着屏幕的脑袋转过来,只看向自己,主动询问:“什么叫我和陆醒看上了同一个女生?”
她倏然撞入他眼里,那瞬间,像是在凝视一座埋在冷灰色雪水的冰川,浮在海面上的冰峰只有它的八分之一,根本无法窥见底下的剩余部分。
可越是看不见,越是有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林颂枝直接把视频点开递到他跟前, 杏仁眼左右忽闪,尽量给自己找补:“你就说看着像不像吧。”*七*七*整*理
谢淮京对她的脑回路又气又好笑, 还是耐心和她解释:“这女生是我一个朋友, 之前玩女子九球的,退役后开了个台球馆。我跟陆醒那天去给人家捧个场, 你怎么看出来我和他对人有意思的?”
不过她确实是猜对了一部分,他们的确是看上了同一个女生。
“林颂枝,你要是吃醋了就直说,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管了?”他一记直球打得她猝不及防。
他说这话时,目光紧锁着她,光影映衬着谢淮京的轮廓,一双眼像是蕴含着温柔情意似的。
“神经。我才不是想管你,我是……”林颂枝被他的话逗笑了,低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绞衣摆,想起那句话,“你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吗?”
他迅速捕捉到她话里的漏洞:“那不是妻就可以了吗?”
她顿时有些愕然,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听见楼下的外婆扯着嗓子喊他们:“过来吃点水果!”
林颂枝找到理由离开,起身时脚步踉跄了下,“来啦!”
——
两人在江宜的最后一天陪着唐玉去了当地的寺庙。
老一代人觉得去了医院是个不好的征兆,得去寺庙拜佛祖去去晦气。
寺庙建在山脚处,规模不算大。寺内种满了不知名的花朵,在深秋里依然绽放,远远望去像一团团绯色云霞。
庙堂正中央摆放着佛像,桌案上摆放着人们带来的供果,烟和烛火插.在香炉之中,烟雾缭绕,空气中漂浮着粉尘。
唐玉坐在轮椅上作揖,林颂枝和谢淮京并排跪在深红色的软垫上,手拿香火跪拜,低头许愿。
她闭着眼,在心里说:“佛祖在上,请保佑外婆身体健康,平安顺遂。”睫毛颤了两下,又说,“信女贪心,劳您保佑谢淮京一生喜乐安康。”
别人都以为他是出生就在罗马的天之骄子,可她知道,谢淮京被送到江宜的第三年,在深圳的父母给谢爷爷打了一通报喜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