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温热的眼泪从少女眼中滴下,随即又落到了蛇的身上。
白蛇有些茫然的抬起眼睛,却依旧不敢看祝惟月。
师姐,这是哭了吗?他说错什么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祝惟月立马揉揉眼睛,道:“对不起,我居然让眼泪滴到你的伤口上了,更疼了吧?对不起,现在就来给你看伤口。”
“无事。”
其实疼痛对于裴听雪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他只是不知道师姐为什么要哭?他有什么做的不对吗?还是,刚刚那个男人伤的师姐很重?
若是如此,刚刚就不应该让他那么爽快地去死,应该扭断他的骨头,捏碎他的神魂才对。
祝惟月的泪水却像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的落下,滚烫的泪水砸在裴听雪血肉狰狞的背上。
独自一人来到异世,害怕被人发现不是原身,修仙界难以学懂的知识,稍不注意就会死去的真实的战场……
情绪忽然爆发,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扭过头去,不想影响裴听雪。
她对裴听雪其实一直有着私心,只是想治好他让自己能够活下来。可是裴听雪却为了她连命都不要,这个世上还有人能为了她这么做吗?或是说,她可以为了裴听雪这么做吗?
答案是——都不能。
她上辈子家里还有个弟弟,弟弟出生后家里人的目光便都在弟弟身上,自己长期处于被忽视的境地,没有人可以为了她这么做。
而她自己接近裴听雪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否则的话,裴听雪于她来说只是普通的同门而已,她不会耗尽心力地治疗裴听雪,更不会为了他强行破开阵法。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不知如何面对裴听雪。
而裴听雪却不知师姐为何忽然大哭起来,他小心地蹭了蹭祝惟月的下巴:“师姐,你不要哭了,是我担心你,所以我来找你了,和你的通讯符无关。”
蛇类的体温比人类低得多,感到自己下巴上冰冷的气息,祝惟月燥热的心平静了一些。
她缓了缓神,将自己强行从思绪中抽离,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裴听雪。
她胡乱地抹了抹眼中的泪水,从药匣中拿出几粒止痛丹。
“张嘴。这次伤的这么重,你必须得吃止痛药了。”
白蛇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张嘴,却卷起了自己长长的尾巴,白色的尾巴在祝惟月面前晃着。
祝惟月不解:“师弟,这是干嘛?”
白蛇继续晃着尾巴:“怕信子吓到师姐,师姐放我尾巴上就好,我自己来吃。”
祝惟月破涕为笑,戳了戳正翘起的尾巴,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可爱,全然不似其他蛇那般可怖。
“师弟,我真的不怕,快张嘴吧。”
听到祝惟月话中的笑意,裴听雪确信她是真的不怕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张开嘴,祝惟月伸手将止痛丹喂了进去。
“我其实是找到被关女子后,才来找师姐的。”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好似在邀功。
“嗯。多谢师弟,她们一定会很感谢师弟。”祝惟月摸了摸白蛇的头,滑滑的,冰冰凉凉,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恐怖。
可他不想要那些人的感谢,他只是想让师姐开心。
“我应该早点来的,这样师姐就不会受伤了”
祝惟月的心又颤了一下,她也小声道:“已经很早了。”
在原书中,司徒良是被那些主角和少女手刃的,但是因为她的加入,原来剧情被改变,不过总归是死了,没有发生太大的偏差。
她为裴听雪输送着灵力,也喂他吃了几颗回灵丹,发现裴听雪灵力消失地厉害。
蛇虽然是冷血动物,但却渴望温暖的地方。
在祝惟月火系灵力的滋养下,裴听雪感觉自己灵力恢复地很快。
温热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在祝惟月腿上蹭了蹭。
祝惟月以为他不舒服,又安抚地在他的鳞片上摸了摸。
被师姐抚摸过的地方好似有电流滑过,一边是疼痛,一边是酥麻,他感到一股痒意,强行忍住了喘息的欲望。
一刻钟后,在各种灵药和祝惟月灵力的作用下,裴听雪终于化成了人形。
身形高大的少年靠在祝惟月怀中,面色虚弱,嘴唇却很艳丽,分不清是不是因为鲜血。一双桃花眼自含三分情,狭长昳丽,水光盈润,直勾勾地看着祝惟月。
刚刚是蛇形祝惟月感受不到,此番裴听雪变为人后,她忽然发现两人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裴听雪几乎是躺在她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