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渴也不饿!” 姜缨乍然见到昔年好友,一下子精神了,从床上麻利起来了。
三人出了门,夏日傍晚的彩霞镶在天边,温舒清突然道,“姜姑娘。”
姜缨啊了一声,“怎么这样喊我?”
温舒清与长公主不敢在她面前提柳渊禁止温舒清喊她阿缨,怕再惊着她了,长公主笑道,“舒清的新爱好,显得有礼貌,你听着就是了。”
“原来如此。”
姜缨接受得很快,眼瞧快到晚饭点了,盛情邀请两人在姜府用饭,两人也不推辞,长公主咳了一声,“其实本公主还替你留了其他客人。”
姜缨瞬间明白,“兄长侄子他们也来看我了吧,倒也不必次次来看我,我又不是生了什么病。”
及至前院一看,真是乌泱泱一群人,见了她出来,薛首辅等人都围过来关心她,她道,“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众人放心下来,等着用饭,姜缨茫然地看着他们自己熟练地寻好了座位,就等着开席了,半响闭上了嘴巴,都是来关心自己的,吃顿饭怎么了?该吃的!
热热闹闹地开席了,长公主拉着姜缨的手坐在桌边。
温舒清坐她旁边,笑道,“姜姑娘,我从阳城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只自己绣了几方帕子,给你一方。”
姜缨接过崭新的帕子,叹了口气,“舒清,你这样和我说话,像个客气的亲戚,你还是叫我阿缨吧。”
“……不了吧。”温舒清摇摇头,她怕柳渊知晓了不放过她,长公主帮她道,“没事,她爱礼貌,阿缨别为难她了。”
姜缨道,“好吧。”低眼去瞧手里的帕子,还是如往年那样绣着海棠花,耳边听长公主道,“舒清你还是喜欢海棠花,说来往年我们都有一方这样的帕子,又都丢了。”
“我的没丢呀。”温舒清诧异,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是丢过一次,被陛下的亲卫捡了,陛下还给我了。”
两人这才发现提及了柳渊,忙地去看姜缨。
姜缨面有怔然,迟钝地嗯了一声,“我的是真丢了,不打紧,又有新的了。”扬了扬手里的新帕子。
两人瞧她还是不对劲儿,决意再不提柳渊,让柳渊自己后悔去吧!
用过饭,薛首辅等人凑热闹,一群人围在一起闲聊,温舒清避开众人,拉姜缨到寂静处,满是歉意道,“往年有一事,我瞒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姜缨笑道,“不会的,我怎会生你的气呢?”
“那年安王殿下中药,你还记得吧,当初你为了保护我,推我出去,我后来想想十分内疚,只觉对不起你。”温舒清轻声道。
姜缨笑道,“无须内疚,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想嫁给……”温舒清思及还得提柳渊,一时停住,姜缨叹了口气,她还没有那么脆弱,“不要紧,陛下又非洪水猛兽,你说吧。”
温舒清松了口气,“我不想嫁给陛下,陛下也不想娶我,当时太上皇与太后逼得紧,他们不好惹陛下生气,就轮番催促我,我向陛下求助,陛下就扔给我一句孤不会娶你,就不搭理我了,我那时……”
姜缨大为错愕,“可是当年我问你是否会做太子妃,你点了头,我便以为你会与陛下成亲。”
那时候,柳渊与温舒清的关系虽非放到明显上,私下却传得纷纷扬扬,甚至从宫里传出消息,说皇后点头了,她装作无意地问了温舒清,温舒清也点头了。
“当时你问我,我也以为我要嫁给陛下。”温舒清把眼睛一闭,咬牙道,“可没过多久,我对安王殿下……我就做了糊涂事,偷偷给他下药了,正巧你来找我,撞上了,阿缨,实在住不对。”
姜缨怔住了,不只心里凉,手脚也凉了起来。
有一瞬间,她觉着温舒清陌生起来,她从来不知温舒清是这般大胆之人,温舒清从来是娴静文雅的,且此事,温舒清做出来了,柳渊当时是知晓的,即便安王也应知晓了,唯独她被蒙在鼓里,担惊受怕了大半夜。
“姜姑娘,姜姑娘……”
姜缨下意识嗯了一声,抬头对上温舒清担忧的神情,发觉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索性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快回屋休息吧!”
姜缨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她觉着京中也没那么好了,不是很想在京中度日了,第二日上午,她对白芙道,“我想满满了,我们去别院看看满满。”
白芙却眼神躲闪,“今日满满课多,恐怕没空的,明日好么?”
姜缨一下子变了脸色,“你有事瞒我,以前我要这么说,你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满满是不是不在别院,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