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柳渊话锋一转,“温卿可还记得当年姜姑娘去温府寻药?”
“记得,当时舒清被陛下召去了东宫,姜姑娘等了许久,臣见舒清不回,便作主将那药给姜姑娘了。”
温在衡见避不开温舒清,只能一一道明,倘若陛下有意要翻旧账,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却听柳渊道,“实则姜姑娘不必如此辛苦地为朕寻药。”
温在衡,“……”
所以呢?
柳渊又道,“姜姑娘便是不寻药,朕亦不会怪罪她,温卿可知晓?”
似笑非笑的目光瞥过来,温在衡心思转了转,霎时明白了,伏地一跪,掩去眸中苦涩,“臣知晓,陛下已言明与姜姑娘共同抚育太子长大。”
柳渊满意地颔首,“起来吧,回府后往阳城修书一封,朕那皇弟也该回京看一看了。”
“是!”温在衡撑起身子,神色无异地出了花厅,内心惊惑如巨浪翻滚。
姜缨在后院忙了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地忆起温在衡还在花厅,也不知怎惹了柳渊生气,她忙赶去花厅一瞧,莫说温在衡,便是柳渊也无影无踪了。
白芙路过花厅,笑得招摇,“都走了呀!”
姜缨松了口气,才一抬脚,白芙凑过来梅开二度,“恭喜你哦,你兄长要过寿了!”
姜缨一惊,“哪个兄长?”
白芙哎呀一声,“没良心的,自是薛大人了!”
这就是兄长姐姐多的好处了,不是在为兄长裁衣,就是在为姐姐兄长过寿,姜缨边感慨边挑选礼物,挑好了礼物,放在书房了,不想姜满满瞧见了,跑过来道,“娘亲,这是什么?”
“给兄长的过寿礼物。”姜缨随口一答,抱起他睡觉去了。
又过一日,薛首辅寿宴到了,姜缨拎着成盒的礼物到了薛府。
薛首辅膝下子女并不多,一女两儿,分别是顾侍郎的夫人薛蘋,薛仲清,薛仲何。
顾夫人与薛仲何还好,一见姜缨,迎上来就喊,“姑姑!”尤其是顾夫人,她与姜缨昔年做姐妹,今年做姑侄,竟能适应良好,亲昵地接过礼盒,“姑姑何必带礼物来?”
姜缨正色,“兄长过寿,岂能没有礼物?”
顾夫人含笑称是,薛仲何已接待其他客人去了,薛仲清一言不发,沉默地立在姜缨身边。
顾夫人奈何不了他,任由他去了,几人进了厅堂见薛首辅。
薛首辅程次辅等人正在说笑,见姜缨进来了,纷纷起身,笑道,“妹妹来了。”
这下好了,上次去秦府,是一屋子的姐姐们,这次来薛府,一屋子的兄长们,薛首辅甚至把姜缨请到了上座,姜缨笑着指了指礼物,“给兄长备的礼物,不是什么好礼,兄长莫怪。”
“妹妹无论带什么来都是好礼!”薛首辅万分高兴,还没搭话,突地传来“嘎”得一声。
众人一愣,听得又是一声“嘎”,姜缨心领神会,“兄长,你在屋里养鸭子啊?”
薛首辅也糊涂着呢,摇摇头,顿时“嘎嘎”声连起,顾夫人奇怪地指了指礼盒,众人望去,只见礼盒被撑破了,一只黄澄澄的小鸭子跳了出来,可爱地继续嘎嘎着。
姜缨面色大变,“这……”
养过孩子的都知晓,此等变故只能出在姜满满身上,定是姜满满调皮,调换了她的礼物。
姜缨欲哭无泪,面上极其没良心地捧起来那小黄鸭,继续道,“这是我给兄长特意选的,可爱吧?”
“可爱!妹妹童心未泯啊!” 薛首辅反应极快地接过,抱在怀里,众人只觉黄澄澄的一团,倒是真的可爱。
一屋子的兄长夸姜缨,“妹妹有心了,改日我过生辰,妹妹也送我一个吧!”
姜缨干笑着应下,一屋子兄长又道,“明日我送些东西去妹妹府里,哎,都怪姜府过小,送东西都要挑着送,若是换个大极了的宅子,岂不是想送什么送什么!”
“谢兄长们!我什么都不缺!”姜缨坚决拒绝,她是来为兄长贺寿的,不是来收东西,可众人哪里理她,纷纷道,“不若送妹妹一座宅子吧!”
“极好!”
“送几座大的,好放东西!”
姜缨急了,想起那次送的许多酒肆,一阵无力袭来,兄长们的照顾太过贴心也不妥当,一时苦得口不择言,“实在不必送什么宅子,兄长们若真想送,怎不把你们家送我?”
话一出口,姜缨委实后悔,不是说错了话,是因为一屋子的人竟道,“送什么家,我家不就你家,你搬进来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