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剧组工作里解放后,酒妩推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工作,全力备战十二月底的研究生考试。
一个白天常常是从清早抵达自习室开始,到夜晚十点半,图书馆闭馆为终。
接近考试的最后几天,北城的深冬愈发寒冷,路道上的树都掉光了枝叶,光秃秃地立在城市之中。
有时起了雾霾,天空是发灰的雾色,可见度极低,有人也看不清身影,生机凋敝,好像天地之间都流荡着一股沉闷的萧索之气。
夜晚,图书馆里响起了熟悉的闭馆铃。
酒妩收好书包从开着供暖的自习室走出来,一天又这样结束了。
她带好口罩和帽子,走到街道对面,拉开车门,坐进去。
平常来接她的人一般都是桃子,偶尔她抽不开身,寻弋的司机也会来接她一程。
酒妩闭眼捏着眉心,坐在后座醒神,指尖的冰凉,让她神志格外清醒。
司机沉默无声,载着她一路往前开。
回到家后,洗漱完毕,酒妩倒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手机就睡着了。
挺过紧锣密鼓的最后几天冲刺期,考试前一日,酒妩特意腾出时间,早睡了两个小时,养养精神。
第二天的考试她六点钟起,简单吃了点东西,七点就到了场。
教学楼前,寒风滚过,很多人瑟缩着脖子,还拿着书本背看。
八点钟开考,提前半个小时进场,警戒线一解,浩浩荡荡的人流一股脑涌进考场。
三个小时的考试,一连两天,考满四门。
酒妩的脑力和体力都被掏空了。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回家的路上她的身体疲惫,精神状态却出奇的好,趴在车窗边,看着枯燥乏味的城市街景,悠然哼歌。
桃子也笑眯眯地,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愉悦,“可以了,你考完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通告也能重新排起来了。”
“我们又可以赚大钱了。”
酒妩:“……”
是从考研党又变回了打工党是吧?
真悲催。
桃子:“唉,其实今年也没什么活了,就是年底有一些活动,然后还有一场跨年晚会。”
酒妩支着脑袋,不经心地问:“你不会接了吧,晚会。”
唱歌,跳舞,讲相声,她可一门都不会啊,上晚会干什么呢?出洋相吗?
红灯停下,桃子凑着她耳边说了一个数。
酒妩偏眼看着她,挑眉,“所以,你就接了?”
桃子吐舌,“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嘛,再说你拍一个戏累死累活这么久,录一场晚会就这么多钱不好吗。”
“而且,你想想,你妈和寻弋他家里人要是在跨年晚会上看见你,那得多体面。”
这,倒说的也是哈。
酒妩代入想了一下,要是她妈能难得夸她一回,该有多美好。
她忍不住美滋滋地弯了唇,成功地被桃子说服了,且没有一丝烦躁地,接受了自己要在除夕夜上展示她暂且还是一片空白的才艺技能。
到家后,酒妩和桃子打了拜拜,桃子虽然嘴上说给她排通告,这时候还是让她先好好休息,过一阵子再重整旗鼓。
酒妩走进家门,踢掉鞋子,放下背包,二话不说直冲浴室。
热水注满了浴缸,腾腾的热气直冲天花板,瓷砖上晕开一片热湿的霜雾。
她脱了衣服,慢慢躺进去,充盈漫过肩膀的热水将身上的冰寒之气都化开了。
她的指尖微微肿胀麻痹,肌肉的酸痛,肩颈的僵硬,也都在一点点地消散。
她脖子靠着浴缸沿,泡了没一会儿,就舒服得仰脖眯了过去。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家里有人来了,她仍旧毫无察觉。
浴缸池面,修长骨感的手指勾出一连小水花。
他勾唇,黑静的眼瞳盯着她,浅笑着喃喃低语,
“水都快凉了,还睡。”
“…”
酒妩柔顺的长发束成了丸子头,松松垮垮地顶在脑袋上。
有几缕不听话的长碎发落了下来,软软地搭进她的颈窝里,染了水汽,潮湿弯曲地黏贴在她的皮肤上,看着竟有几分慵懒性感。
雪白的颈子,纤细,泛红。
他幽眸微眯,指节不期然地落在上面。
从上往下,抚着喉管,一点点地往下滑。
粗粝的质感爬过锁骨,慢慢缓缓地,入进水面以下。
半晌过后,酒妩忽地一激灵,条件反射一般抓住了他的手。
她沉重的眼皮撑开了,看见面前的人是他,诧异与安心交融着,矛盾地沉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