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花了几秒钟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是她力气不够,确实一个人来帮忙。
“不好意思,加一个人多少钱?”她轻声对老板问。
老板笑呵呵地,操着略带口音的北方话道,“都一样,我们这儿只看距离,东西和人坐得下就行。”
“好。”
她付了钱,老板让把箱子放上去,他俩也坐后面。
两米不到的一个小空间,两人并肩而坐,箱子就抵在脚前。
酒妩还好一点,抱着膝盖,位置还挺够,他这大长腿放在里面,根本伸不开,手搭着曲起的膝盖上,看着都憋气。
老板开着小车,带他们往校门口开。
三轮车路过减速带,会有点颠簸。
酒妩的肩膀不时蹭着他的身体。
隔得这么近,他们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花香,烟味,汗液,交融在一起。
余光里他的侧脸轮廓模糊,酒妩低着眼眸,让自己放空思绪。
十分钟后,车到了北门口。
两人下车后,老板热情地递了她一张名片,说今后要搬东西,可以直接打电话找他。
酒妩接过,说了声好。
两人经过车水马龙的斑马线,走进熟悉的老旧小区,爬上六楼,行李箱至始至终都在他的手上。
到了家门口,古朴的大门两侧有房东留下的一副红色对联,鲜红的色彩褪了一层,微微泛着黄,像头顶的灯光一样,昏黄又模糊。
酒妩伸手握住了行李箱的扶杆,往自己这边,拉了两下。
但她没有拉动,因为寻弋没松手。
酒妩看着地面,自己与他两道阴影重叠在一起,仿佛他们无比亲密。
她眼神有点散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让他松开手,赶紧走,还是老实地说,我其实也不想你走,我也想跟你多待那么一小会。
心乱走神之际。
她握着扶杆的手指尖,被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像雨滴点进含羞草。
但她没有缩手,甚至没有任何拒绝的反应。
他的指腹继续往里,一点点地摸进她的手指,指缝,手背,手腕,然后托起了她的小手,整个握住。
酒妩缓慢抬起眼皮,他的眸光深暗地让她难以逼视。
酒妩胸口闷窒难受,张唇吸了一口气,侧着脸,眼睛看向身后的门,说,“你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喝口水。”
他笑了,看着她说好。
—————
进屋后。
寻弋坐在沙发上,这里还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连窗帘的颜色和茶几下的地毯纹样都没变过。
他握着杯冷水,喝了几口。
酒妩从厨房出来,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她把杯子放下,坐在茶几左侧的单人椅子上。
他们没有对视,但她能感受到他直勾勾的浓黑色目光一直锁着她。
“喝热的吧。”
他说,“我已经够热了。”
酒妩没有说话。
现在的气氛让她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周身的空气和温度仿佛都处于一个密热稠浓的暧昧状态。
她坐了一会儿,看见对面的窗帘露了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把帘子拉到严丝合缝,才回来坐下。
他懒懒地靠着沙发,意味深长地注视她。
然而,这一刻的美好还没享受足够,一些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便钻进了他脑中。
酒妩可以对他这样若即若离,就算说了跟他一刀切,转头又对他暧昧拉扯。
但这不是唯一,她也可以对着别人这样,比如那个让她主动送吻的男人,在寻弋的认知里,这种行为叫养鱼。
他歪着脑袋,声音沉了几分,认真问她,“你现在是有男朋友吗?”
酒妩:“你指谁?”
他笑,“就是跟你亲嘴那个,穿的跟公务员一样。”
酒妩知道他在说徐清燃,她抿了抿唇,回答:“不是。”
“那你是亲着玩的?”他挑眉又问。
酒妩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和徐清燃的关系,让他知道太多不行,知道的太少,他又会误以为她是脚踩两条船。
索性,酒妩就故意把他往一个方向带。
她低头装作羞涩,小声地说,“他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
他果然被她带偏,一副了然模样,扯唇道:“哦,青春期暗恋对象。”
酒妩:“算,是吧。”
寻弋:“所以,你就亲他了。”
酒妩扯谎,“嗯,我亲一下,算圆我高中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