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律呢,虽然没说过什么,但和母亲见面的次数多了,大抵渐渐也能理解席觅微当时说的那句“你妈并不是讨厌你”,对母亲的行为也不再总是带着误解,态度有了明显的缓和,至少回了家,不管有没有看到谭鑫月,都会先找到她说一句“妈,我回来了”,走之前也一定要当面和她告别。
只是母子之间生疏了太久,还需要时间缓和,贸然太过亲近双方都会不自在,席觅微原先想着反正还有三年,等她和施律离婚,这对母子之间的裂痕应该早就弥合了,还把这件事默默算在自己的“功德”里。
眼下她和施律不知道是假戏真做还是日久生情,亦或是双向奔赴……反正是真的在一起了,三年后大概也不会离婚吧?
等等。
她扭头问正在停车的施律:“我们那个协议还作数吗?”
怕施律一时想不起来,又提醒道:“婚前签的离婚协议。”
“你说呢?”施律停好车,侧身来替她解安全带,咬着后槽牙轻捏她白嫩的下巴,“席果果,你有没有点正在跟我谈恋爱、不,做夫妻的自觉?我已经正式转正了,你还想着离婚?”
“不是,”席觅微略略红了脸,又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问,“那是不离了还是作废?”
问完了又觉得这两个选项没什么区别,还隐隐觉得某些心机深沉的人是不是预谋已久,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才跟她签那么不平等的条约。
“不离,作废。”施律没好气地将唇压在她嘴唇上辗转碾磨,将她的口红亲得小半张脸上全是。
“哎我的口红!你……故意的吧?”席觅微气呼呼地把他推开,拉下车上的化妆镜一看,立刻手忙脚乱抽了湿巾拿出粉饼补救,小脸皱成一团,“妆全花了,等下爷爷看见不知道要怎么想!”
至于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关键性问题,已经被她丢到脑后去了。
施律将手肘撑在方向盘上,微微眯着眼看老婆补妆,觉得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可爱。
要是谭涟看见他哥现在的表情,肯定要大惊失色并且吐槽一句“卧槽作为单身狗我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勉强补完妆,席觅微松了一口气正要下车,又瞥见施律凑了过来,连忙双手交叉架在他眼前:“不许再亲我!不然我就生气了!”
施律本就是来闹她的,闻言剑眉微挑,故作失望地摇摇头退开:“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以前演戏的时候那么主动,现在亲一下都不给。”
“谁不珍惜了?”席觅微又气又想笑,拉过他的手在手背上印上一个唇印,“行了吧?快走,爷爷等着我们呢。”
施六少这才满意地抽回手,乐滋滋地从另一边下了车。
陪着施老爷子坐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有人送了下午茶点心和草莓蛋糕过来,说是谭鑫月亲手做的,留给公公和儿子吃,换儿媳妇回去帮忙洗猫。
“爷爷,”席觅微甜甜地笑了笑,起身道,“我妈爱干净,棉花糖还是刚送来的时候洗过澡的,现在正是闹腾的年纪,我妈一个人给它洗澡怕是顾不过来,我去帮帮她,吃了饭再来陪您散步去。”
施鸿文瞥了眼精致的蛋糕,笑眯眯地点头:“快去吧,有小律在这儿就行。”
等孙媳妇出去,老爷子咳嗽一声,提醒孙子把目光从媳妇儿身上收回,道:“你是真喜欢这丫头,老头子原先还以为你多少有点要跟你爸打擂台的意思才和她结婚。”
“是很喜欢,”施律的眼睛依旧追随着妻子窈窕的背影,淡笑道,“非她不可的喜欢。”
这话重了。
“生意人有了软肋可不好,”施鸿文有些担忧,郑重提醒道,“他们席家对你多有筹谋,你小心些。”
“爷爷放心,”施律转头,脸上已然没了看老婆时的那种温和,眸子也冷了下来,“她是她,席家是席家。我不会让他们再利用她做任何事,更不会因为她是席家的女儿就昏了头。”
席家让微微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他不去对付他们已经是看在她姓席、席振海除了这半年受柳芸蛊惑外,平时对微微还算疼爱的份上了。
“你做事有分寸,我知道,”施鸿文又恢复了愉快的神色,起身道,“走,陪老头子我下棋去。”
席觅微还以为婆婆担心她在主宅拘谨才找了个借口把她救出来,没想到人家是真的要洗猫。
棉花糖比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大了许多,但还是未成年小猫,性格比安静亲人的成年布偶要活泼,谭鑫月平时去哪都喜欢跟着,动不动就往小花园跑,现在确实脏得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