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陪她这个发小去看医生,但蒋若伊见了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言谈举止文质彬彬的陈医生,当时眼睛都直了,偷偷在她耳边道:“我去,这是什么斯文败类衣冠禽兽既视感,带劲。”
当时陈医生已经快走过来了,她差点没当场捂住她胡说八道的嘴。
后来几次去就诊,蒋若伊都很积极,不过她平时也都打扮得很漂亮,性格也有点小社牛,而席觅微每回去诊所都有点心情沉重,倒也没发现她哪里不对劲,且自从第一次没忍住瞎说之后,蒋若伊也没有再失过礼,时不时也依然被她爸塞进相亲局里,乖乖去吃饭。
现在想想,那丫头回回都乖乖在外面等她一两个小时,等她出来之后还要仔细问问陈医生有关她的恢复情况,说什么等微微痊愈要请他吃饭云云。
她对她的关心绝对是真心的,以蒋若伊的个性,每次要等那么久,事后少不得要敲诈她,可是她丝毫没提过。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谁知道,”施律把东西放下,敲了敲桌子,“吃饭。”
“要真是想追陈医生又不告诉我,也太不够义气了,”席觅微气呼呼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自言自语,“下次敲诈她一个包,不,两个。”
施律早就吃过了,但还是端了杯咖啡坐在她旁边守着。
席觅微见他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饭,不由坐直了一点,抽了张餐巾擦了擦嘴,连舀粥的动作都斯文了不少。
毕竟在自己暗恋那么久的人面前,还是淑女一点好?
但这又和一般的情况不同,刚认识的时候席觅微压根没有把施律当成发展对象,所以也没有太在意自己是不是给人留了个好印象,兢兢业业配合他演戏也就罢了,自己在别墅拿到的那间房现在也开始到处堆稿子。
等开始谈恋爱了才发现施律就是她少年时的向往,但又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公……她突然托着腮看向施律。
说好的假夫妻,她这个假老婆怎么才过两个月就成真的了?
施律见她懵懵地盯着自己,轻声问:“不好吃?”
“好吃。”席觅微摇摇头,施老板在北美留学也时常自己下厨,手艺挺好的。
施律轻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你怎么起床后就一直笑。”她抬起手勾了一下跑到唇角的头发丝。
不知怎的,他一笑她就头脑发热要想到昨晚的事情上,感觉身体又自动敏感起来,残存的触感和热度像能将她重新融化。
她本以为她多少会怕,本以为要很努力才能甩掉脑子里那些诅咒般的噩梦和回忆,本以为她还是不得不在某个途中叫施律停下。
但是意外的,她在他怀里好像感到过度安全,以至于什么都忘了,全身心都在感受他、也渴望他,有两次施律出于担心,忍住欲/望问她是否还好,要不要下次再继续,她都摇头,继而主动去拥抱了他。
或许是因为他们相拥许多次,她对他的怀抱和身体已经熟悉;或许是他婚后恪守在楚河汉界一侧,平时那几乎100分的表现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陈医生的开导和治疗当然也有很大作用,他很专业,也很懂得引导,用的催眠疗法对她的帮助很大。
她被他引着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那个噩梦当中,但不再是孤身一人,陈医生冷静的声音在一旁不断鼓励她,告诉她该怎么做。
渐渐地她好像也变成了局外人,不再觉得那么窒息、那么孤独,可以相对冷静地面对那些瞬间。
她并不是不怕了,只是逐渐敢于去直面自己的恐惧,相信噩梦终究会结束,到后来她已经有点逆反心理,不管梦境多可怕都不肯醒过来,她要坚持到最后,看一看那魇魔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最后她赢了,梦里和现实一样,她最终并没有受到真实的伤害。
事后也没有人指责、叱骂她,只有陈医生的肯定,蒋若伊的关心和逐渐变得轻松的心情。
没有什么可怕的。
实战阶段她本还是有点担心,之前也不打算这么快就去体验,可是没等她循序渐进地接受施律的帮助便一时情浓,舍不得叫他停了。
施律后来也没有给她时间胡思乱想,温暖的怀抱、不间断的亲吻和轻柔的安抚像温柔的海水将她轻盈地托起又放下,叫她把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