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宜在桌子底下焦急地用手指推了他的裤腿两下,她自己觉得用了很大的力气,结果在他看来跟挠痒痒一样。
有点有趣。
周亦淮低头笑了一声,不为所动地说:“可能是吧。”
陆时宜咬了下唇,觉得他可真是太难哄了。
怎么刚才犯的一点小错误,现在还要抓着她不放。
也不看看现在的场合对不对。
然而这人还若无其事地顺过桌上的水杯,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再平静地放回去。
喉结慢悠悠滚了两下,跟个领导似的。好像难以打动。
她悄悄拉过他的一只手,往他手心写字。
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可谓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命运的齿轮总是让人重走老路。
她写了什么?周亦淮分了眼神去看。
知、道、了。
毫无指向性。周亦淮扬了眉,意思很明显:知道什么?
她妥协,继续写:
区、别。
再联系上之前他的话,完整就是:知道此女朋友和彼“女朋友”有什么区别了。
孺子可教。知道就好。
周亦淮收回了视线,又喝了口水。
没一会儿,这个人终于遂了陆时宜的愿,轻咳了一声,对周之矜说:“嗯,我和学习早恋了。”
网线那头静默了两秒,恐怕有点无语。
“学习是我女朋友。”他正色说道。
陆时宜:“……?”
他是真的很讨厌!
并且他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讲的是实话。
“喔。”周之矜也配合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相信了。
方法虽烂,但有用就行。
陆时宜正打算松口气,却听见那边又悠悠地传来声音:“所以我弟妹人呢?”
???
什、什么?
“被你藏底下去了?”
第50章 哄人
高铁上满是回家的大学生, 整节车厢安静得不行。
陆时宜昨晚噩梦连连,一上车倒头就睡。
原本说是要观赏沿途风景才选的铁路,结果只在进入省内后, 才看到一点点。
睡醒之后,她轻轻拽着周亦淮的袖子, 极轻声地问:“你都和家里讲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顾及他早八要考试,她都没敢问他。
就冲他姐姐和他聊天时的熟悉程度, 怎么也不该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可怜。
被周之矜不给面子地揭穿后,陆时宜像被闷熟透了一样,心神缥缈,一个没蹲稳就坐在了地上。
周亦淮要过来扶她,被她迅速摆手拒绝。他要是弯腰,不就是对他姐的话不打自招了吗?
他是真的想笑。
她知不知道有个词语叫欲盖弥彰啊?
周之矜还在好整以暇地等待看他怎么说, 他当时只好掐了视频,给人回消息:[她害羞。]
[……???]
没声了以后, 陆时宜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卷着被子气成河豚。
这会儿她主动提起来, 周亦淮觉得还挺意外的。
“嗯。”男生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 “这不是怕给你压力吗。”
陆时宜:“那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呀?”
“我姐的话……具体日期记不清了,就我们去心理咨询室那天。”他淡声道,“我妈妈, 是百日誓师那天。我爸不太管我这方面的事, 他没有话语权,我也懒得跟他讲。”
缓慢眨了两下眼, 陆时宜顿时反应过来,所以那天周亦淮妈妈果然是在看她吗?
不是她的错觉。
“怎么会那么早啊?”她对这种类似“掉马”的事情后知后觉地感到局促。
太早了, 会不会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太好呢。
“担心什么?”周亦淮抬手往她腰上挠了一下,她被刺激得猛缩,往椅背上倒,“我妈妈很喜欢你。”
陆时宜痒得笑了起来,但还是有点疑惑:“那你姐姐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
他垂着眼说:“向她请教怎么追人么。”
周亦淮从小到大都没在什么事情上受过挫,也少有做不成的事,长年累月下来,虽然人看起来挺随和,但还是有几分大少爷的拽劲儿,也低不下什么头来。
真要说到向什么人虚心求问,恐怕也就这一件了。
“那为什么是去心理咨询师那天?”她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因为就是那一天,我确认,我喜欢上了你。”种种细节不必再提,他只是捡着最要紧的东西说,“心理老师让闭上眼睛,随着她的指令想象画面,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
陆时宜觉得这节车厢的空调热气好像开得太足了些,怎么让人好像有点无法喘息,顿了好半天,她才声若蚊蝇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