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宋辞从屏风后走出,手里做出整理衣襟的动作:“老夫人驾临,宋辞未能第一时间迎接,还望您恕罪!”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别动不动就说什么罪!而且你已经很懂礼守节了,何罪之有?”
“只是……”她看着自家孙媳这副样子,疼爱中觉得好笑:“你在屏风后面鼓捣什么呢?神色慌慌张张的?”
“啊?”宋辞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慌张吗?
她心里想道。
明明已经尽可能的调整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些,怎么还会被看出鬼祟之感呢?
宋辞不好意思地掖了掖领口:“不是说今天有宫宴嘛!我想换衣服来着。换到一半听见老夫人来了,就又重新穿上了……”
可能是心虚,她的笑中带有几丝鲜有的谄媚滑稽。
“这丫头。”大长公主指了指她,爱屋及乌,对她有种格外的纵容,简直喜欢的不知怎么是好。
“都快嫁过来了,还叫老夫人?”
“也该改口叫祖母了吧?”
宋辞贝齿轻咬着下唇,有些害羞,尝试好几次也没能叫得出口。
大长公主惯以打趣她为乐,见她这副样子笑得更欢,连拍两下她的手:“行了,不逗你了!看把你臊的!”
“反正你与承钧的婚期已经定下,算起来也没几日了。不急,等成完婚自然就叫得出来了!”
宋辞不禁感到疑惑:“婚期定下了?定在了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说呢?”
“你竟不知道?”大长公主也没想到她会不知情,向她解释:“听云儿说,承钧念你辛苦,想让你尽早离开皇宫,便去向圣上请旨,要将日子定在二月初五,从宫内嫁进王府。”
“圣上听后表示应允,命礼部负责操持相关事宜,甚至私下里连赐婚的诏书都拟好了,择吉日便会宣读出去!”
宋辞眉头浅浅皱着,短暂思虑片刻,答道:“最近政事繁忙,他不得空来内廷看我。等外邦使者们都被打发走了,他应该就会来跟我说这件事。”
大长公主嗯一声,安抚她:“荻人和鹘人心思叵测,十分棘手,处理的稍有差池便会影响两邦关系,令承钧颇为头痛。”
“不过千头万绪之余,他仍不忘请旨,可见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你呀!现在什么都不用多想,只管吃好睡好,养好身子。等开春大好时节,礼部与咱们萧家打点好一切,你高高兴兴的嫁过来!往后便尽是你们夫妇的好日子!”
她相信萧让尘,也相信萧家祖母,重重点头:“宋辞明白!反正离二月初五才不到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一定调整好自己,让最后这段宫中时光顺遂度过。”
大长公主脸上映现一抹慈爱的笑:“祖母知道,冷不防让你进宫面见天颜,你日日都过得谨小慎微,担惊受怕。”
“但咱们那位皇帝并非无端暴戾之人,只要不错了规矩,无需太过压抑。”
她话音里夹杂了笑意,看着宋辞的目光满是赞许:“现在京中都传开了,说你做的菜式非常合皇上的胃口,在小半个月的调养下,他进用的多,身子慢慢转好,待你也甚是欣赏!”
“我这侄子啊!比我小有十岁上下,不知怎么回事,身子骨竟还没有我这当姑母的硬朗!”
“先前有消息称他少进少出,状貌枯槁……不仅朝野内外暗中分帮结派,就连外邦也是蠢蠢欲动。”
“这回好了,经你之手让他恢复精神,叫外邦使者们看了去,断绝不必要的心思,山河重新恢复安定,也算是你大功一件!”
宋辞坐在她身旁,回话十分老实:“我倒是没有设想的那么长远。”
“顶着照看饮食的名头进宫,身后又有萧家和萧承钧,我只想在皇上面前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让他们挑出毛病。其余若是再有好处,是阴差阳错,也是歪打正着。”
大长公主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种种谦逊实在,与不好大喜功尽收眼底,越瞧越觉得顺眼。
“皇帝那边有我这层交情在,他总该给几分薄面。”
“往后我隔三差五进宫,带着你在他面前走动,你便不会再视他若洪水猛兽了。”
宋辞感激又感动,真切地跟她道谢:“谢谢老夫人!”
——
后续,大长公主用亲身行动验证了她没有食言。
余下的一个月时日里,宋辞仍旧直播与皇帝一起吃饭。她的厨艺和吃相不仅令皇帝食指大动,更因主题的特殊,在系统里收获了广泛的关注和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