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以下犯上(32)

“那你找我是……”

“跟你说清楚。”邢霄说道,“丁节恒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盛彦尧无端紧张,是说他其实很早之前就喜欢邢霄了,还是再说一句自己有打算追邢霄,或者……

想象被打破,邢霄很正经地看着他:“周天涯的事我会看着办,你别插手。”

大漏勺丁节恒酒喝多了乱打电话,有点什么秘密都给盛彦尧抖出去了,他抚眉,恨不得逼出来个川字:“我就不该跟他说。”

本来的打算是问问丁节恒自己要是去找周天涯老婆,让丁节恒提个意见。

他想早点解决邢霄身上这个狗皮膏药。

简单粗暴爱出馊主意,丁节恒的结论就是把姓周的打一顿,给教训,非常没有参考值,好点儿的建议没提,倒是把盛彦尧的打算全漏出去了。

“你过度关注我的生活了。”邢霄跟他坐了好半晌,他陷入沉思,像一条落在深海里的鱼,被海浪声刹住呼声,盛彦尧是岸上听不到回音的沙砾。

“没有过度。”咬咬牙,盛彦尧说道,“我就是觉得——”

“可怜我?”邢霄认准是他干得出来的事,“不跟我吵架,反倒准备帮我点什么了,你很奇怪。”

“你是非要逼我说出点什么来。”盛彦尧一忍再忍,他生出一种自己就是个千年忍者的错意,“邢霄你别装傻了。”

“我装什么傻了?”要走的人因为盛彦尧一句话,目光灼灼落在他身上,“要我看什么?说几句喜欢我,然后给我解决问题?我不需要。”

他什么都知道。

盛彦尧苦涩涩的想。

知道他喜欢,却会错了想帮他的意。

“你别那么轴好不好。”盛彦尧放软的语气缓缓落下,他伸手去触碰邢霄还支在桌上的手,“你都看出来了。”

“你当我瞎了。”他是把自己的世界隔绝,屋里碎了满地瓶瓶罐罐,哪怕裸在外的皮肤被刺伤,忍住疼痛也不会呼救的人,盛彦尧再清楚不过。

一张被无情揭开的幕布之后,全是盛彦尧小心翼翼的喜欢。

他希望邢霄别跟以前那样把自己排斥在外。

“我不跟你废话了。”邢霄走得很慢,他的脚伤还没好,走路依旧瘸拐,身上不仅仅有邢台寅带来的伤口,积年累月,其实弄得身心俱疲。

盛彦尧起身扶着他,手掌刚穿过邢霄手腕抓住他的冷漠,转头就被不给面子地推开:“我说得够清楚了。”

窗户纸已经被捅开了大半,盛彦尧咬死:“说个屁,你单方面说的,我全部没听见。”

借着邢霄瞪他的档口,盛彦尧顺利触碰到他,把人扶稳了:“丁节恒说的话也能信?”

不等邢霄回应,盛彦尧赶脚往前拖着他走。

室外寒风瑟瑟,掌心端着的腕子比凉冬更疏离,脖颈里咯噔输进去一股无情的风,邢霄缩了缩。

新的雪覆盖了旧的脚印,盛彦尧抓过他的手,窝在手心里,喃喃自语:“长得冷冰冰就算了,怎么身上也冷冰冰的。”

“放手。”邢霄一把甩开他。

又被盛彦尧抓住:“两个大男人,你成天别扭什么。”

“两个gay。”邢霄解放双手。

“gay怎么了,你瞧不起gay?”

光滑的手背让邢霄拍了,泛点红,盛彦尧还让他给打爽了:“不错,劲挺大的。”

“有毛病。”邢霄把手放进没有温度的兜里,“你赶紧走。”

盛彦尧纹丝不动:“你约我见面的,怎么还翻脸不认人呢,咖啡钱还是我出的。”

“抠死你得了。”邢霄拿手机准备转账,点数字的手被按下,盛彦尧摇头。

“跟你开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料定邢霄接下来要去舞蹈室,盛彦尧不放心道:“你记得离周天涯远点。”

“他不敢干什么的。”邢霄轻飘飘道,“我也不是要去那儿。”

他的腿旧疾又起,医生建议不要太剧烈运动,跳舞的事暂且搁浅,逮着机会能请好几天假。

“那你要去哪儿,我送你。”盛彦尧自告奋勇,潜意识里,他觉得邢霄现在的状况不太对劲。

“墓园。”

他很轻地探出来一句话,盛彦尧怔住片刻:“我送你。”

这次没有拒绝,邢霄上了他的车,狭小空间里笼络出的距离很近,副驾驶的人失神看着正前方,周边压着雪花的树枝白花花一大片。

思绪也像树枝枯萎又苍白。

墓园里安静得出奇,邢霄带了一盆蟹爪兰放下,他不是个煽情的人,却因为旁边有个盛彦尧而不自在。

捕捉到他的视线,盛彦尧很快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言道:“我过去抽根烟。”

墓碑上的名字没注意看,黑白照片倒是拍得很清晰,邢霄跟上面的女人七八分像,盛彦尧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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