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舟车劳顿不眠不休一周,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抓紧回来,半分不敢耽搁,是因为我想你。”
他睁开眼,望着乔奕白背对着他的倔强后脑勺,“乔乔,你觉得这样对我合适吗?”
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话,不像是吵架的样子,平和的更不像分手的样子,可偏偏他们就是在做着分手这档子事。
“江琛哥哥。”
乔奕白小小声的喊他,语气温柔的仿佛不像乔奕白,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在答非所问,不成言语。
“江琛哥哥,按理说提了分开就应该收拾行李走的,可是我太困了,我再陪你睡一晚上行吗?明天一早我就走。”
“你觉得明天早上还能走得了吗?”
江琛嗓音终于不再虚张声势,泄出无限的脆弱来,让他像是踩空了钢梯跌落悬崖,抓不住一丝求生的机会。
“会的。”
乔奕白声音虽然小却是坚定。
“因为你爱我,江琛哥哥。”
乔奕白睡着之后,江琛起身去书房打开电脑操作了一会,随后又去阳台抽了半包的烟,继而才回到卧室亲了亲乔奕白额头,给他盖好被子,最后才拿起外套钥匙出了门。
江琛名下有一家酒吧,但不常来,平日里都扔给合伙人管。
今天过去的时候正是最热闹的后半夜,江琛进门便避开庄万顷的问候,躲去了单独的包厢。
江琛平日里就不怎么抽烟,自家老爷子也管得严,他父亲更是滴酒不沾,到了江琛这耳濡目染怎么也跟着熏陶了个七八成。
自从大沥出事之后,江琛这个烟便是真的没放下过,他不爱喝酒,怕喝酒误事,能让自己发泄点的便只剩烟了。
凌晨酒吧恢复平静,庄万顷开门进来差点以为误入了什么火灾现场,浓烟呛鼻,吸了不知道多少。
江琛背抵在沙发上,指尖还夹着根烟,庄万顷实在看不下去了,“兄弟,你这折磨自己呢?出什么事了?”
庄万顷捏着鼻子,把烟从他手里抽走,“上次见你抽这么凶还是高中数学竞赛你没拿到第一那次。”
庄万顷再问江琛也不说话,“送你回去洗个澡?这一身烟味,不要命了啊。”
“几点了?”
江琛嗓子哑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咳嗽了几声指了指庄万顷手腕上的表。
“哦,七点。送你回哪?老宅子还是你那?”
江琛只摆手,自我呢喃了句什么庄万顷有点没听太清。
“才七点,他应该还没醒,等他走了我再回,不然我怕我会不舍得放他走。”
“谁?谁走了?说的什么啊。”
庄万顷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但兄弟仗义,陪着他坐在地上,把江琛那根没吸完的烟捻灭进烟灰缸里。
“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倔过,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分手了?那倒是也说得过去,你这人吧就这样,处处细心妥帖,对兄弟们也都好,对员工对亲人更是没话说,别说对你那小老婆了,不得更宠上天了。就这还能给你分手,那肯定不是啥玩意。”
庄万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被江琛连踢带踹的给赶了出去。
——
乔奕白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一半已经没人了,他出了卧室,发现煤球一直蹲在门口,他摸了摸煤球的头,然后去卫生间洗漱,最后开始打包自己行李。
他的行李真的不多,从二环里胡同那本来就没拿来多少,来了这之后好多都是江琛买给他的,他不想带走。
总共就收拾出来一个行李箱,说实话,下一步没想好去哪,可能先去哪租个房子躲个一阵,然后回趟老家,剩下的顺其自然再说。
准备出门的时候,乔奕白在玄关处换鞋,煤球像是感应到他要走一样,冲着他汪汪叫了几声。
乔奕白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手摸到门把手的时候,煤球跑到厨房又对着乔奕白汪汪了几声,乔奕白怔了一下随后才过去了,发现了那一直在锅里保温着的山药排骨粥。
汹涌的眼泪在此刻终于忍受不住,江琛就是有办法让他更难过。
拉着行李出门漫无目的走到门口,面前停了一辆熟悉的车,龙鹤降下车窗冲乔奕白招手,“上车。”
乔奕白装听不见一样继续走,准备叫辆车。
龙鹤下了车过来拉住乔奕白行李,叹口气,“乔奕白,聊聊合同的事。”
哦对,乔奕白想,他当初来酷阅是签了合同的,就算和江琛分手了,公是公,私是私,就是不知道自己要赔多少钱。
龙鹤把乔奕白行李放进了后备箱,直接把人带去了公司。
“两条路。第一,你终止合同,赔偿公司两千三百五十万。”
龙鹤说话一丝不苟,过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