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和尚,我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地藏菩萨。旁边的动物自然是谛听,据说“片言可以折狱”,洞察能力之强,已经到了无论对象在四大部洲的哪个地方,哪怕是洞天福地里,都逃脱不了它的查探。
“……出如是等不可说不可说音已,娑婆世界,及他方国土,有无量亿天龙鬼神,亦集到忉利天宫,所谓四天王天、忉利天、须焰摩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梵众天、梵辅天、大梵天、少光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少净天、无量净天、遍净天、福生天、福爱天、广果天、无想天、无烦天、无热天、善见天、善现天、色究竟天、摩醯首罗天、乃至非想非非想处天,一切天众、龙众、鬼神等众,悉来集会……”
我是听过和尚念经的,就那个因为工作失误放了3000妖魔下界、用佛珠串套我脚踝让我摔了好多次的、对我爱搭不理的胖和尚。
但地藏菩萨的念经声,和祂又有所不同。
我还在想到底哪里不同,居然真的在视线斜前方看到了那个胖和尚。
祂是谪仙,怎么来地府了?
还有,祂形影不离的好基友呢?
TBC.
第166章 诈死的金帝释,重新活跃的系统
我跟和尚之间,有太多鬼,不好越众去找祂,于是我甩出一个小“剂子”,落到祂大腿上:“和尚。”
祂闭合的双目一睁,看了“剂子”一眼,又抬眼看前方的地藏菩萨,重新把眼合上了。
“……”早该想到的。我以前想找祂帮忙,祂听着电话念经,现在地藏菩萨讲经,祂能理我才怪。
收回“剂子”,我侧头对疫鬼说:“‘好大的热闹’哈?”
人家一点儿都不见羞愧:“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唉。我直说了:“我脑袋空空,没有慧根,你带我来,我也受不到启发。别说佛教了,即便是道教,我跟田禹治学的也全是术,道教典籍是一本没念。”
“我也没有慧根。我听了几千年,还是没能得到解脱。”疫鬼说,“我来这里,只是因为唯有此刻,我会感到身心舒适。你看你怀里的狗。”
我一低头,发现“小黄”的口鼻已经不再流血,身体也不再抽搐,红眼返黑。
几息之后,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被度化了。
我的小黄死后,是不是和它一样呢?想到这里,怅然若失中又有些释然。有的人将心灵寄托于信仰,都是有原因的,在别处无法获得的慰藉,信仰可以提供。即便我不信,也不会阻止别人——前提是那些信仰是正向积极的。
“谢谢你。”我郑重地对疫鬼说。
疫鬼目视前方:“不用谢我,地藏菩萨让我这么做的。”
为什么?我自认在地府中只是个小角色。正打算继续追问,就被周围认真听讲的鬼众瞪了。身后也早就坐满了鬼,走也不适合。算了,听就听吧。
“ZZZZZZZ……”
“服了。李俊秀,你比我还顽固,竟然能听到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疫鬼摇醒了。
鬼众已经散去,地藏菩萨与和尚也来到了我身边。
“!!!”我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在你心中,我原来是个石像。不过连脑后的佛光都是块圆盘状的石板也太离谱了。”地藏菩萨说,“好在上了色。”
怪我前世幼年时期看多了C市大足石刻,所有佛陀在我记忆中的形象根深蒂固——而且共享着同一张表情慈悲的脸。我尴尬地站着。来的时候我为什么流眼泪?就是因为这个。脑浆贫瘠如我,无可救药。
“我想请你帮个忙。”祂说。
能让地藏菩萨说出“帮忙”两个字,那得是多大的忙?我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除了“使不得”,其他完全说不出口。
“使得。”菩萨说。
我张开嘴,又闭上了。
“关于我的故事,你知道多少?”祂问。
“呃……”我立马让系统现查,它念我背,“据《占察善恶业报经》(地藏三经之一)记载,自久远劫前您就在这娑婆世界(大千世界,由释迦牟尼佛教化)的南阎浮提(即地球)教化众生了,更具体一些的话,《地藏本愿经》里说您的本源有久远劫前大长者之子、不可思议阿僧祇劫时的婆罗门女、久远劫时的国王、久远劫时的光目女,再然后就是‘降诞为新罗国姓金名乔觉的王族,出家后于华国唐玄宗时来华,居九华山数十年后圆寂,肉身不坏,以全身入塔’的故事了。在这个故事里,您说法的道场在AH省九华山。”
“嗯,”地藏菩萨点了点头,“当着我的面作弊,好不好玩?”
不好玩。我低下头去。羞愧归羞愧,谛听绕着我的腿转圈,我生怕它咬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