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永久居留权而不是别的?嗯,怎么说呢,我毕竟还有半年才满30岁,怕再次被迫服兵役。拿永久居留权的话,我就起码还能当5年的华国延边人,反正我又不从政,投票选举之类的权力对我不重要。
当然,为了合乎情理和法理,我还是花了15亿H元向H国法务部指定的本金保障型无息基金进行了投资,这种投资状态需要维持5年以上。
出了出入境管理局大门,李玉问我哪来的钱。
我把事实当玩笑讲给他听:“从小到大,您给的零花钱的利息的一部分。”不被和谐我就能使用储物格子,处境比第一次被韩在庆召唤时好了千百倍。
他肯定不信,不过我不在意。
“咔嚓。”
“咔嚓。”
“咔嚓。”
卓秀浩一直在旁边拍照。我没有阻止。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是我近期喜欢的歌手Priscilla Ahn的《When You Grow Up》。
“When you were young enoug(当你还是个孩子)
“Doing all that fun kid stuff(尽情地玩耍时)
“Did you think of what you’d be(你有想过,你会成为怎样的人么)?
“Marco polo in the pool(马可波罗在水池中玩水球),Kickball games behind the school(在学校后面打球),Playing tag and hide ’n seek(玩追人游戏和躲猫猫)
“When you grow up, what kind of boy will you be(当你长大了,你会成为什么样的男孩呢)?
“Oh, what will you be(哦,你会成为怎样的男孩)?”
因为太喜欢,我是等这段音乐播放完了才接的电话。
李玉在手机里说:“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快来大厅,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
“嘟嘟嘟嘟嘟嘟……”他有和其他长辈一样的通话习惯,说完自己想说的就挂断。
卓秀浩在一旁笑着对我说:“《When You Grow Up》,我也喜欢。”
“是,你还喜欢《When you grow up,your heart dies》呢。”我随口一说,跃下秋千,沿着小路走回别墅。
不是去大厅,而是去主卧一侧的祷告室。赵慧美今天没有露面,但我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她现在在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跟过来。
“歌词里Marco polo做过的事,我们也一起做过。”我说。
“有吗?”他语带疑惑。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直视他的双眼:“有。你不记得了。但很久以前,你杀死了我们的友情,在你家的地下酒窖里。”
卓秀浩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
“别跟着我了,”我说,“我后脑勺这么圆,怕你看久了会产生冲动,给我一板砖。”
他依言没有再跟,但我能感受到他投注在我背后的灼灼目光。
主卧一侧的那间祷告室,并没有因为赵慧美的富有而与众不同,甚至比一般教众的祷告室还要简洁。
它只有一扇十字形的玻璃彩窗和正对着彩窗的地面上摆着的一个坐垫。
赵慧美头上披着白纱布,跪在坐垫上,她的十指交叉互握放置在脸前方,《圣经》放置在大腿上,闭眼祈祷。
20几年前,我刚回李家,她无法接受我,但又不得不对李家妥协,在泉边育幼院的教堂里也是这么祷告的。
自从成了阴间的使者,虚实转换就成了自动技能,我甚至不用施展“缩地成寸”,就穿墙进入了祷告室,安静地盘腿坐到了她的旁边。
她原本在口祷,声音不高,态度诚恳,但察觉到这个空间里多出个存在,一睁眼就转头看到了我,大惊失色,一边磨蹭着后退,一边把《圣经》挡在身前,高呼:“撒旦!我以YSJD的权柄斥责你!我宣告你在我生命中的作为毫无效果……”
“……”惊吓到她,这就是我的不孝了。但我要是在外面敲门,敲一辈子她也不会开。
我是成年人了,不是那个5岁小孩儿,还能仗着长相获取她的一点点对身世的怜悯、对弱小的关心。
我也说不出和育幼院那时一样的话,因为人到中年的李玉不再是我们同仇敌忾的基础。
他已经本分很多年了,如今什么绯闻都没有。
赵慧美也早已经获得了个人的成功。
“我不是撒旦。”撒旦可不是谁都能当的,那是神的敌人的称号。“我是李俊秀,李玉和您的儿子。”
“你不是我的儿子!”从她的表情,我能清楚知道她感到了恶心。
这使我的心酸变成了心痛。我眨了眨眼睛,掩盖湿润:“我是。我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但我是,请不要讨厌我。”
但是说着说着,眨眼睛的动作反而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不止眼泪,我还通过鼻子吸了好大一口气,才使得呼吸顺畅了一点,但这一吸,就要不断地吸,不然鼻涕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