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问。
“业内有名的经纪人池瑞英。”
池瑞英。我又坐回了办公椅。这个女人本身倒没什么,主要是她的老东家是S&C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她在里面干了十年,如今虽然是独立出来了,面子还是要给的——我怕从小到大关系都一般的S&C集团常务、我的堂哥李载京给我打电话。
那个阴人说话从来都要拐18道弯,和他交流会让我脑子疼。
本来我选择岛山大路就是因为离徐文祖那个牙科诊所近,如今只能重新找了。
中午吃饭时,“黄顺范”来蹭了我一顿午饭,顺便把攒了很久的“神仙的皴”交给我。
本来就食欲不振,他还给我皴。
我眼睁睁看着买来的吃的都进了他的嘴。
想着早做早了,我钻进卫生间施展“缩地成寸”去了江陵那个“月亮村”,这回我可不会走着找人了,到村里的便利店买一包CU的甜爆米花,往地上一撒,它们就往四面八方滚去。
不到十分钟,它们就又滚了回来。
没找到人。
什么法术都有有效范围,我的能力范围就只比这个“月亮村”稍微大点,邦东九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就得动用李家的力量了。
不过现在有现成的劳力。我回到公司卫生间,前去食堂找到还在往嘴里扒汤饭的“黄顺范”:“邦东九人不在江陵‘月亮村’了,有什么别的办法找人没有?”
他放下筷子,掐指一算:“咦,怎么来首尔了?”
“首尔哪里?”
“月亮村。”
我:“……”
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邦东九那样的人,在繁华市区没法生存。
我又去了104月亮村,再撒一把甜爆米花,这一次很快就搜索到了邦东九的位置,我就跟着爆米花的指引走,来到了一个面积很小的平台。
邦东九就在这里。
他为了接住两个逗弄他的小男孩扔给他的半截火腿肠,扑进了简易健身设施所在的沙地中,扬起一片尘土。
看着他撕去肠衣,视如珍宝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咬掉火腿肠,我心底那股酸意直往上涌。
“邦东九。”我叫他。
他抬起头来,似乎认出了我,对着我傻笑。
嗯?这脸干净了好多啊。其实仔细看看,他身上的那套条纹运动服也还算干净整齐。有人接济他了?那更好。我速战速决,把速度、力量、敏捷都加到30,抬高他的下巴,将“神仙的皴”往他嘴里一塞,再一抹喉结,“咕咚”一声轻响,“神仙的皴”就落入他的食道。
为了避免我一松手他就呕出来,我一直抬着他的下巴。
“吃下这个之后,你就会变聪明,而且身上的老旧伤疤之类都会愈合。”我说,“不用谢我,好好生活。”
“呼——”我脑后生风。
“刷!”
“刷!”
“刷!”
“刷!”
那条扫把在我后脑勺上来来回回打了不知道多少下。
举着扫把的老太太一边打我一边叫嚷:“丧天良的东西!连傻子都要调戏!你还不放手!”
有些委屈不能对着不知情的人讲述,我撒开手,任邦东九弯着腰抠嗓子眼。
他在做无用功。我说:“祝你幸福。”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黄顺范”说我又添一桩功德。
我开玩笑说我怕当众飞升,拿出手机就刷搞笑视频。
不是说戏剧的内核是悲剧?那就让我幸灾乐祸。
下午一点半,我准时到了卓家综合医院的消化外科,给我面诊的还是上次那些医生。
是的,那些。
他们已经被我搞出了心理阴影,谨慎多了。
之前电话里我已经说了我的要求,但负责给我手术的医生还是重复重复再重复地向我确认是否要做声波碎石——这次也拍片了,片子里还是有个圆圆的阴影。
我不厌其烦,谁问我我都说“是是是”。
超声波碎石不会对我的软组织造成损伤,他们纯粹就是害怕被事后追责。
等我躺上洁白的平台,胃里的画坛念想才道:“你会后悔的。”
“震碎妖魔内丹之后它会能量大爆发伤及无辜吗?”我问。
“不会。”
我放了心:“那就行了。”
“你会后悔的。”它重复。
“不会。”我也重复。
为了不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地方,我又住了几天院,期间多次呼喊画坛念想,均没有得到回应。
我猜它也随着妖魔内丹粉碎了——“结石屑”通过中空的探杆被吸出来的时候,我听见整个手术室的医生齐齐地松了口气。
卓秀浩带着金光日来看我,让我快点好起来,下周末他要在卓家搞一场大型聚会。
“不会是为了他吧?”我指了指金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