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有人在厕所堵你。”他说。
“啊,是有。不过我都处理好了。”
“姜敏是吧?我让人天天在学校门口检查他有没有穿校服、有没有偷偷带手机。”他神情认真,“他再敢找你麻烦,就报我的名字。”
这话好耳熟啊。我曾经对他说过。
我家有儿初长成,我老怀大慰,“嗯嗯”点头。
TBC.
第42章 高中日常,吧?
关于这个年代H国高中生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有话说。
我在世时,对一个报道印象深刻,那就是2014年7月,H国MBC电视台曾经到首尔大学(现在还叫国立汉城大学)进行问卷调查,调查是关于“除了个人能力之外,还有什么因素能够影响学生考入首尔大学”这一问题的,而排在第一和第二的回答是“父母的经济能力”和“校外学习辅导”。
我在初等学校和中等学校上学时为什么能过得那么逍遥自在?
这都要归功于H国ZF的三个政策:第一,在1969 年取消了小学升初中的入学考试;第二,从1974 年起开始推行高中“平准化”政策,即取消重点、非重点高中的划分,对普通高中实行抽签定校的招生制度,教师、设备实行统一标准,取消中考;第三,在1980年推出“禁补令”,即《教育规范化及消除过热的课外补习方案》,ZF派出专门的执法队,严禁大学生和在职教师有偿补课,打击补习班,一旦抓到必然取缔。此外还增加了大学入学考试次数,成立教育管理委员会系统,提供低价的课外补习。
对我这种不爱学习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爽。
但是时移世异,随着家长们持续多年的强烈反对,ZF逐步放松禁令,并于 2000年4月将禁令彻底废止了,校外补习潮流又开始疯狂抬头。
于是在我上中等学校三年级时,李玉给我请了个大峙洞补习街出身、一对一上门补习的老师,希望我能考上个好的自律型私立高中——他和我都对国外留学没兴趣,所以没把上国际高中当目标。
那老师简直是个多边形战士,所有“国民共同基本教育课程”他都能教——国语、道德、社会、数学、科学、实科(技术与家庭)、体育、音乐美术、外语、汉字、教练和教养,而且是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的所有知识都尽在掌握,要不是补课地点的限制,他连裁量活动和特别活动也未尝不可以给我补。他甚至还想补完中等学校的内容后再教我高等学校的内容!
我佩服所有能我所不能的天才。
但是并不希望天才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李玉给我做思想工作:“在此之前,爸爸从来没强迫你一定要做什么、怎么做,对不对?我对你就两个要求,上个好的高等学校、好的大学,只要你做到了,以后我什么都不管你了。”
我精神一振:“不要求当班干部或者进学生会?”请全班吃汉堡这种不成文的惯例是小,被关注是大,只要一想到全班除了我都不用起立,噫,浑身难受。
他看我意动,立马点头,拿出合同来,怕我反悔。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儿信任了?”我一边说一边在那张只有两行字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从此落入名叫学习的深渊——包含在学校的时间在内,一天学习10个小时以上,就这李玉还不满意,我说时间再长我就体质虚弱长不高他才作罢。
即便如此,他也经常因为在我身边念叨:“2%,2%,2%……”而被补习老师赶走。
他说的是那三个名牌大学:首尔大学、高丽大学、延世大学的录取率。
H国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的录取率都只有 50%呢。他怎么对我莫名的有信心?
我焦虑得一把把掉头发,连徐仁宇都曾经在摸我的头的时候沾上过好几根脱落的头发。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在怜悯和厌弃之间挣扎,好几个月都没理我。
学霸是不可能理解学渣的痛苦的。大不了这儿子不要了!
要是我的意志力再差一点点,我就要去三清洞找恶魔柳和魔女朴善了,并高喊着:“和我交易吧!我愿用10年以上的青春换个好脑子!”
幸好没有。
我吊车尾进的现在的高中,这还是我参与了应试考试、提交申请后,校方根据我的模拟考试成绩、班主任推荐信和我的在校表现等各方面综合考量后予以录取的。
多边形战士补习老师打电话给我,说我朽木不可雕,砸他招牌,三年之内他不想看见我,等我高考前夕再让李玉和别的家长“竞标”,即便中了,他还是要考虑考虑。
在旁的李玉听到后,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这不是有学上了嘛,我向你保证,大学也是有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