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小小咬了一口,细嚼慢咽,两颊不再似幼年时一样鼓起,已经长成了一个斯文白净的少年。
我的乐趣又少一项。
大概这就是当爸爸必须经历的心理路程吧,既有成就感,又有失落感。
……
第二件事,F国预言家诺查丹玛斯说在1999年7月,上帝要惩罚人类,将会制造大灾难使人类灭亡的事,没有发生。
……
第三件事发生在2000年,我上高等学校一年级的时候。
那天学校安排学生们去汉城(首尔)大公园的动物园参观,我和卓秀浩、李英俊、徐仁宇、赵英民、姜耀汉、张俊宇兄弟、具瑞镇、尹熙材等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声势浩荡地进了爬行科普馆。
卓秀浩本来是要坐缆车的,被我硬拉着走路,不是很高兴。
结果进了场馆没一会儿,他就兴奋地举起了相机。
我顺着他相机对准的方向看过去,一群穿着鲜艳的黄色校服、头戴蓝色小檐盆帽的幼儿园小朋友正在老师的指引下往玻璃箱中看去。
里面有一条不停吞吐着信子的乌蛇。
“哪里吸引你了?”我很好奇。
“那个眼睛很大的小孩,偷偷放了一只老鼠进去。”卓秀浩笑得牙龈外露,“我期待接下来的场面。”
“!!!”那得多血腥啊!我刚要朝那边走去提醒老师注意,卓秀浩便捉住我一只手:“不要扫我的兴,否则,即便是你,我也会生气的。”
徐仁宇“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我继续往那边走。
但是迟了。
老鼠和蛇其实是互相吞噬的关系,大老鼠吃小蛇,大蛇吃小老鼠,常有的事。而这个玻璃箱里的情况又有不同——乌蛇体型比那只灰老鼠大了不知多少倍,我以为马上就能看到蛇口一张、老鼠毙命的场面了,结果反而是老鼠一口咬住了乌蛇的七寸!
乌蛇的蛇头和蛇尾在玻璃箱里疯狂乱甩,打得玻璃箱“pongpongpongpong……”直响,血液四处喷涂,但却无法摆脱那只老鼠。
幼儿园老师赶紧带着惊叫的小朋友们远远逃开。
只除了一个小孩子没跟上去。
那个放老鼠的。
他看着玻璃箱,露出了直白而残忍的、满足的笑容。卓秀浩看准机会拍下这一幕,然后收起相机,朝他走去。
我忍不住皱眉,也跟过去。这个小男孩才几岁?5岁还是6岁?他怎么敢的?
这种种表现说明他不是在恶作剧,而是真的知道后果,却仍然想要这样做。
我们一动,李英俊、徐仁宇、赵英民、姜耀汉等人也朝他围了过去。
他见状想要伸手去把玻璃箱里的老鼠掏出来,被我加满速度点数抢了先。
将老鼠举到眼前,我发现它的脑袋上竟然有有手术痕迹。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系统居然发话了:【这只老鼠的下丘脑腹内侧的区域被动过了,只要按压外部,必然引起它的愤怒、性Y和食Y。】
“你没打游戏?”我在脑子里问。
【在打,就是瞄到了而已。你当我不存在。】
我:“……”
那个小男孩朝我伸出手:“还给我。”
我神情严肃地对他道:“小朋友,这老鼠是你的吗?”
“是。”他点头。
“怎么证明?”
“它的头缝过针。”
“这我们都能看到。还有别的证明吗?”
他无言以对,只是瞪我。
卓秀浩又开始拍他,他却不管。
“如果这只老鼠是你的,那么你就要负责赔偿,不仅要赔这条乌蛇,还要赔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损失费。”我轻轻甩了甩老鼠,“你爸爸妈妈在哪里?或者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告诉我。”赔偿只是借口,我起码得提醒孩子父母带他去看医生。
他不说话。
我们一直对峙到幼儿园老师回到爬行科普馆把他带走。
幼儿园老师说会全权负责此事,让我把老鼠扔了。
我问老师,她和孩子父母知不知道这孩子的情况,她面露难色。
好吧,我知道了,他们都知道。那我就不管了。
这世界这么多人,按概率来也有会有几个“与众不同”,只是我“运气好”,遇见的频率有点高。
这事发生以后我看什么都不对味儿,提前回了家。
……
我曾经说过,我的人生就是在反复打我自己的脸。
我还是让人去查了那个孩子,下面的人反映调查过程中发现卓秀浩的人也在查。
“……”我挂断电话,靠坐在床上,翻开他们提交上来的资料。
这回算开了眼了。
原来精神病的基因可以遗传?在胚胎阶段就可以检测出来?
谁研究出来的?Daniel李?没听说过啊。
我怎么记得目前并没有明确发现精神疾病的遗传基因,只是说有遗传倾向而已。